白麟注视着他,目光仿佛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秦爽的心里。
秦爽心里,哪里有半分的怨毒,只留下了恐惧。
“哼。”
白麟冷笑,起身,离开,跟上了苏渐的脚步。
……
苏渐转到了一个茶楼里,要了四笼包子,一壶茶水,笑眯眯地为白麟倒上。
白麟看起来仍然有几分不悦,他没有喝那杯茶,而是抓过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在咬某人的骨肉。
苏渐好心提醒道:“饭前便后要洗手……你刚刚碰了那个赤钢的手,不嫌脏吗?”
白麟瞪了苏渐一眼,说:“我们雪族人,就算是的敌人的血也会喝。”
但是,说归这么说,白麟似乎还是觉得有点恶心,于是放下了那包子,拿起筷子,重新夹了一个包子,细嚼慢咽起来。
“这就对了嘛。”
苏渐笑着,想到那些雪族人到了城外自然有新月组的人接应,心里轻松了不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点不安。
白麟突然道:“拿我当诱饵,然后让他们混水摸鱼,看不出你还真是挺聪明的……不过你为什么帮我们雪族人?”
苏渐不明白白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是这个看起来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明显已经有些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思想。
比如,民族和民族之间的芥蒂。
还有仇恨。
诸如此类。
苏渐语重心长道:“不是帮雪族人,而是帮人……只要有人有困难,受苦难,不管那个人是雪族人,还是周人,楚人,宋人,梁人,只要是人,我都会帮,都愿意帮。”
白麟望着苏渐,眼神古怪。
过了好半天,他才说:“你又不是长生天。”
长生天这个名字,苏渐以前听说过。
那是那个世界的一个民族的至高神。
在这个世界,同样是游牧民族的雪族人,也有相同的信仰么?
苏渐再一次对这个世界的源头,产生了怀疑。
这个世界的人,居然有和那个世界一样的信仰?
甚至是同一个名字?
“长生天?你们的神?”
白麟露出一种“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然后没有回答。或许是不屑于回答。
坐了一会,南萱气急败坏地从楼底冲了上来。她很少露出这种表情或者说气势,上一次,还是苏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的南萱还有点小洁癖,这一点苏渐记忆犹新。
南萱看到了两人,见两人平安无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在云京里,能够对苏渐产生威胁的,又有几个呢?她如是想着,然后走到了两人的桌边,有些愤怒地看着桌上的包子,无语且无奈。
苏渐为她拉出椅子,然后把她按在了椅子上,说:“要不要吃一点,出什么事情了?”
“你还问我出什么事情了?你一大早带着白麟出去逛街,不去教课,术科都要出乱子了。还好公孙清扬去了,要不然我看你怎么跟学生们交代!”
苏渐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事,不就是跷课吗?”
南萱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跷课,可是看到苏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胸都要炸了。
白麟求助地看着苏渐,似乎是要对方帮自己隐瞒什么。然而南萱立刻说:“还有你,怎么敢出手伤人?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是雪族人,不能随便打周人,就算打,也要在暗巷里蒙面打,你怎么不听?嗯?禁止你这个月出书院大门,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