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刘瑜派的人,自然看不起焦家的行事作风,不屑于来。
刘瑜派的人,不见得就看得起焦家,碍于情面本是该去的,可是去观礼,观的是焦家正经嫡孙女个人做妾。这等丑事你看完了全程,这日后焦孟到底是会感激你还是会记恨你?
故而有些人推病不来,有些人来了也是送完贺礼就走,好不萧索。
可如今定远侯府却要这么风风光光嫁女儿,焦孟怎么可能不生气?
因此不用刘瑜劝说,焦孟自己就奔着乾清宫去了。
皇上听了焦孟来意,不过哂然一笑:“怎么,朕封赏皇亲,你还要指手画脚?”
这一句话噎得焦孟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封赏皇亲?
这帽子也太冠冕堂皇了。
虽说靖安侯世子和皇上的确是拜过那么个靶子,但是靖安侯世子成亲怎么也还要算在里面,那日后定远侯府,是不是要和寿宁侯府一般平起平坐——不对,比寿宁侯府更牛,寿宁侯府还没有实权呢!
“皇上,如果皇上当定远侯府是皇亲,那是不是该收回定远侯府的实权?”焦孟自以为有找到了破绽。
本朝对皇亲国戚约束极严,皇后太后的亲族虽然有封爵,却不能给予实权。
“你这脑子是老糊涂了还是如何,”皇上重重叹息一声,“这又不是入宫,什么实权不实权的,宁王妃的父亲还不是照样在朝为官!”
焦孟一听这个反例,便知道这个理由行不通了。
“那孝悌之义何在?”焦孟不甘心地问。
“忠孝那个大?”皇上漫不经心地问。
焦孟终于再也无话可说,气得差点咳血,灰溜溜地回了焦府,后来据说一病三天没上朝。
有阁老焦孟在前头做筏子,谁敢触那个霉头找晦气?
而管沅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就明白了多半又是盛阳做的手脚。
“你怎么就让皇上夺情起复了?”管沅好奇地问。
“我只多说了一句话,提了一句你祖父。估摸着皇上认为你祖父无疾而终,又是旁人动的手脚,便生了恻隐之心。”盛阳笑着回答。
“哪有这么简单!”管沅瞥了盛阳一眼,将信将疑。
盛阳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管沅又关切道:“我听闻这次操持婚礼的是你二婶母,她该不会被你二叔怂恿着动什么手脚吧?”
“她只管女宾的招待,男宾是我父亲亲自打理,至于新房布置这些事,都是我的人在做。因此你放心,在女宾方面,二婶母动不了什么手脚,她得顾忌着靖安侯府的面子,外人面前丢了脸,那就是整个靖安侯府都被抹黑。”盛阳解释着。
婚事有条不紊地筹备着,最清闲淡定的,只怕就是管沅了。
她是想帮忙,可是母亲杨氏每回都拦着她:“哪有新娘子自己操持婚事的道理?你就好吃好睡开开心心嫁过去便好!”
管沅无奈,阖府上下都把她和氏璧那样的宝贝似的供着,什么也不让她碰,闹得她闲得慌。
“你有命做富贵闲人还要不满意,真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柏柔嘉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