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世子随意。”皇上拂手笑道。
褚子泱抬杯轻抿一口茶水,心中仍想着方才长孙景策说他不能饮酒的话。
细想也能知道,他身子不好,饮酒伤身,自然不碰最好,可在东临那些日子,他却不止一次主动拎酒前来。
她以往不知他身份,便也没有多想,可如今回想,却觉得心中别有一番滋味,长孙景策是何时开始待她有那种心思的?
未等褚子泱想出个所以然来,皇上的注意力放到了褚迹的身上,“世子提亲一事,朕还未来得及问问褚将军的意思呢,褚将军对于这门婚事可有异议啊?”
褚迹身子微颤,谨慎抬眸,双手拘礼,“回皇上,子泱能得世子青睐,是她的福分,但子泱生母毕竟出身贱微,这是不争的事实,故以微臣觉得,配不上景策世子的正妻之位。”
褚子泱恍然望向褚迹,尽管这几日已经尽可能消化掉自己身份的事,对柳氏这个母亲死了心,可对父亲,褚子泱仍然抱有希望的。
但褚迹这番话,是要彻底将她的前程断送了,在宫宴上亲口承认她是贱妓之女,这天下还有何人愿意给她一个好身份好将来?
坐在褚迹身后的褚婉晴闻言垂眸低笑,褚子泱,我就不信,受万人敬仰的景策世子,会娶你这样一个卑贱之人为妻。
皇上意味深长地瞧了身旁的皇后一眼,皇后随即接话,“哦?那褚将军以为如何?”
褚迹又拘一礼,遂道:“微臣以为,世子既对子泱有意,将其纳之为妾已是对她的恩典,大辰东临两国交好已久,世子的正妻之位,不如由皇上从众多公主中挑选一位最优秀的,许与景策世子。”
此话一出,宴内一片低哗,谁都没想到,这褚迹竟然主动提出让自己的女儿为妾!
这放眼天下,此举怕是难寻。
可偏偏褚迹这话,正中大辰皇帝下怀,若想和东临建立更巩固的关系,褚子泱是不够的,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皇室的人。
比起和东临皇室结亲,长孙景策的名气,明显更有优势。
而且若是长孙景策娶了大辰皇室的女子为妻,日后难免偏袒,对大辰来说,百利而无一弊。
“既如此,景策世子,你意下如何?”皇上语调轻缓,似是试探。
众人目光再次落到长孙景策及他身旁的褚子泱身上。
只见长孙景策不紧不慢地替褚子泱添了小半杯茶水,又慢条斯理地给她夹了一小块点心。
“这点心比起从前我给你带的如何?”长孙景策浅淡开口。
褚子泱浅尝,随即抿唇放筷,“多年未归,竟是吃不惯这味道了。”
话说的不轻不重,却足以让身居高位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大辰皇帝脸色微变。
见褚子泱没了品尝的兴致,长孙景策也罢了筷,英眉浅抬,望向褚迹,“褚将军,景策有一事想问。”
褚迹落座,“景策世子请问。”
“褚子泱生母可是姓沈单名一个湘字?”长孙景策伸手执起一旁的玉扇,竟朝褚子泱缓缓扇起凉来。
话题突转,褚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得如实点头,“是。”
长孙景策唇角微勾,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景策这里有一封信,请皇上过目。”
大辰皇帝身旁的公公快步走下接过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