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皎抬手压了压被风吹起的鬓,缓缓道:“听说金沙沼泽那边,又有些不安分的小家伙企图准备出阵了,清儿姑娘不打算管管吗?”
听了这话,清儿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唐皎皎,手下悄悄掐起了决,沉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唐皎皎看着她,问道:“那不知清儿姑娘可认识薛琴这个人?”
清儿手下一颤,差点打了出去,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有本事,知道的还挺多的啊,不过,就算我认识她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与你何干?”
“皎皎只是担心清儿姑娘做错事情而已,薛琴不过是个小小的送生者,要帮清儿姑娘安排人投生恐怕难度有些大,这样吧,皎皎恰好也认识阴阳司里的人,说不定能帮上清儿姑娘的忙。”唐皎皎道。
唐皎皎说这话的时候,清儿心下猛然大惊,手上收了招式,往前一步盯着唐皎皎,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事?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人间这十几年来,她甚少与人接触,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除了自己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而此时却感觉自己一直就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生活,心思意念仿佛被一眼看穿,心底不免生出一丝凉意来。
唐皎皎收了脸上的笑容,抬手接住空中微风带过来的一片叶子,开口道:“我是什么人你没有必要知道,只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身为护界者就应当尽护界者的本分,切勿为了一己私欲酿下大祸。”
“你……”清儿表面扔佯装镇定,其实心下早已惊涛骇浪,眼前这女子身份过于神秘,知道的又太多,不由得她不猜测她的身份,而且从她所说的话听来,肯定是知晓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了。
唐皎皎扔掉了手中的叶子,继续道:“薛琴帮不上你的忙了,如果你想和你的渊郎再续前缘,不妨考虑与我合作。”
清儿紧握了一下手指,问道:“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唐皎皎回过头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道:“天启。”
清儿脸色白,她没想到这女子的目的是这个,一时间只直愣愣的看着她。
唐皎皎扯起嘴角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只是你大可不必怀疑我,天启本就是应天而生,非天缘者根本无法得其道,之前薛琴帮你也不过是为了天启,但是你自己想想,她要天启是为了什么?”
说着,唐皎皎冷笑了两声,又道:“你仔细想想,她那是帮你吗?你留着钱渊痛苦的在世上活了十年,最终又是什么结局?”
清儿手脚冰凉,什么结局?是她为了留住渊郎不惜毁坏规则,违背天道,是渊郎受尽痛苦还是离她而去……
“可是,”她颤声开口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她一样的?”
唐皎皎拿出了一个药瓶子,样式精致,只是被磨得有些旧了,瓶口系上了一根白的红绳,她拉过清儿的手,把药瓶子放到她手里,说道:“以后你自会知道的,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去逍遥楼找一个叫三横的人,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清儿接过药瓶子,静静地看了看,再抬起头时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好好想想?还用想吗?她本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护界者,为了钱渊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就算唐皎皎是要天启来毁坏规则,她也一定会答应的,就像当初她听从薛琴的话一样。
太阳迟迟的升起来,照得人头晕目眩。
唐皎皎回到药屋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中间顺路去了趟千烧楼打包了十只烧鹅,家里人不多,但是备不住有两个饭量顶大的娃总是嗷嗷待哺的状态。
叨叨是老远就闻着味道跑到门外的道儿上等着了,一嘴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尾巴扑腾扑腾摇的跟扇子似的。
唐皎皎取了一只烧鹅出来抛给叨叨,叨叨一跃叼住了,蹭蹭就往家里跑,去找小蛮显摆去了。
唐皎皎好笑的跟在后面慢慢走,道儿旁的绿荫遮住了炽烈的太阳,满满的植物香味儿让人闻着心旷神怡。
刚踏进院门,就看到小蛮一身汗水的从她的练功房扑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杨酸枝烧鹅啊!啊!啊!啊!啊!啊………………小姐你回来啦!”
唐皎皎哼了一声,笑骂道:“还知道是你家小姐回来啦,我道是眼里只瞧见了吃食呢。”
小蛮嘻嘻一笑,接过装了烧鹅的收纳囊,挽过唐皎皎的手道:“哪能呢,小姐半天没回来,我可想你了呢,还是小姐疼我,还带了我最爱吃的杨酸枝烧鹅~”
唐皎皎嫌弃的拂开她的手,把收纳囊拿了回来,说道:“一身臭汗的还不赶紧去洗洗,洗完了再过来吃。”
说完又拿了一只出来喂给了一旁,吃完了一只还不够,满脸垂涎眼巴巴蹲着看她的叨叨。
小蛮瞪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叨叨,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哪里臭了,明明是香汗,香汗淋漓~”
说罢嘻嘻笑着跑去洗澡去了。
唐皎皎泡在小蛮早已准备好的药浴汤水里,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上,脑子里闪过一大堆东西,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根线,一个结的在她脑子里编织穿梭着。
阴阳楼里不太干净,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往常里他们动作不大,人嘛,总是有**的,适可而止就好,上任司主也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毕竟想要人热心为你办事,总得给他们一点好处。
可是没想到他们倒是能耐,都打上天启的主意了,看来是得腾出手来教教他们规矩了。
安稳久了,就会忘记这安稳是如何艰难得来的。
清儿那边违反了天道,导致法则出现了问题,现在只是说有人进了仙境,以后乱子会越来越大。
“你看你给我留下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也罢,反正都烂成这样了,索性就烧个精光,也好做出新的来。”
人的贪欲是一个个无底的鸿沟,永远填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