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老王头呵呵笑,巴不得这样的好事多来几次。
霍竞川昨天早上出门找了王满囤,说了要今天要借用牛和爬犁去县城。牛是大队的公共财产,这种天气使用是需要经过大队干部同意的。
而后,他又找了老王头,请他驾爬犁送他,他虽然会用,但不如老王头经验足,尤其雪地里,万一半路牛使性子,他还真没办法搞定它。
霍竞川不让人白跑,他提了两斤肉,还有三块钱,这些东西对于老王头家绝对是厚礼中的厚礼,肉老王头收了钱,肉只肯要一斤,小霍大方,会做人,他老头子也不能太贪心。
像知青点那个姓徐的知青就是不会做人的,跑到他面前鼻孔朝天说要坐车,老王头又不是他家的车夫,咋可能同意呢。
爬犁行驶在广袤的雪原上,除了雪被踩踏的沙沙声,四周寂静无声。
霍竞川把手电筒放在木板上,拿出背篓里陆西橙给的羽绒服穿在身上,他特地给背篓做了盖子,衣服到了县里能藏起来。
霍竞川不敢托大,东北的冬天滴水成冰,到县里好几个小时,他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她。
衣服一边口袋里各放着个保温杯,一个里面是浓浓的姜汤,一个是板蓝根水,背篓里还有个保温盒,塞了几个粗粮馒头。
不愧为顶级的羽绒服,穿上身一会儿,霍竞川就感觉到了温暖,他把帽子也戴上,衣服是黑色的,陆西橙细心地把商标全部拆了,远看就是件比较新的外套,此时在黑夜中,路上没有行人,王老头专心驾着车,霍竞川穿得很放心。
前进大队的牛是头壮年牛,秋收后得到了很好的喂养和休息,体力充足,一路上跑得不快,但中途没有休息过,老王头准备了一箩筐的干草,时不时给牛喂一点,等走到县里,还不到上午十点。m。
爬犁径直到了县医院门口,霍竞川下车,又给了老王头一块钱:“大爷,您去医院食堂吃点东西,我等会儿出来。”
王老头却没接,他从胸口掏出一个饼来:“不用不用,你大娘给做了饼子,我去讨点热水就成,你快进去吧。”
霍竞川没勉强,快步朝医院里面走去。
这年头连工厂过年也照常开工,医院更是没有休息,霍竞川刚进门诊大厅,就碰到上次给他留盐水瓶的吕医生,吕医生还记得他呢,高高大大的年轻小伙子,给了他十斤玉米面。
“哎,是霍同志吧,今儿咋过来了,又来要盐水瓶?”吕医生打着招呼。
“吕医生,今天不是,我是来咨询问题的。”霍竞川四处看。
“啥问题啊?”吕医生上下打量他,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霍竞川不太愿意说,女孩子家的事,他一个男医生不方便听!
“你和我说说哪方面的,这医院我熟着呢,我带你去。”现在可没有后世的咨询台,更没有引导的护士,医院结构复杂,无头苍蝇般乱撞,的确不好找。
“给女同志看病的。”霍竞川将人拉到一边,“有没有这方面经验足的大夫?”
吕医生闻言哈哈笑起来,指着霍竞川乐得不行:“小伙子,你运气好,我正好认识一个,我带你过去。”
吕医生领着霍竞川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房间门口,上面没有牌子,他敲敲门,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请进”。
推门,坐在简陋的办公桌后面的是一位头发发白的老太太,戴着眼镜,正在看书。
看到进来的两人,老太太露出疑惑:“你怎么来了,没到下班时间啊。”
问的是吕医生。
吕医生笑着拍拍霍竞川的肩膀:“妈,这是之前给咱家送玉米面的同志,他今天来咨询点问题,您帮忙招待下。”
说完,他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老太太来了兴趣。
县城医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是专门看妇科的医生,说起来还是个主任呢,奈何来看病的人太少了,原本的办公室天天门口罗雀,白占着浪费,老太太就申请换到了这间偏僻的小办公室。
而且,即使有人来看病,也都是女同志,偷偷摸摸地来,好像犯了啥大错一样,这男同志自个儿来的,这位还真是头一个。
老太太不由对面前的小伙子有了些好感。
“坐下说,你要问什么?”老太太语气很和蔼。
霍竞川看她年纪大,又是位女性,倒是不像面对吕医生那样遮掩,他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女同志每个月流血该如何照顾,有什么注意事项,如果很难受需不需要吃药?”
流血?
老太太又忍不住笑起来:“你说的是月事吧,对方多大了?”
老太太看他不害羞也不脸红,还能大喇喇聊这个话题,也倍感惊诧,这时候这些私密的荤话多数都是相熟的男人之间聊,或者几个女人聊男人,不熟的都不好意思提,多臊啊!
“十六岁,马上十七了。”
“还小,难受是怎么个难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