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本相说得如此残酷无情,一心置你于死地。
可是,你别忘了,本相可是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你痛下杀手呢?
你可是前来议和的使臣,本相作为一国之相,就算记恨你派凶手前往府上试探本相的底细,为了两国和平着想,也得将这口气咽下。
要知道,诛杀使臣,不仅损害了道义,更会让大宁、西鸣两国结下不解之仇,再无和平共处的机会啊。”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确实如此。”
昆吾明腰身板正,盘坐于禅榻之上,紧紧盯着面前之人,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沉声道:“但是,如果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西鸣、大宁再生战火呢?”
“理由呢?”傅玉棠看着他,没有一丁点儿被揭穿心事的慌乱,端着平静的脸,指了指他的右腿,语气如常道:“如果本相真想杀了你引起战火的话,你的箭伤可不是在腿上,而是在你的脑袋上了。”
“你没有这样的机会。”昆吾明不假思索地接口,顿了顿,分外笃定道:“也不敢这样做。”
别忘了,当时在场的还有知晓他身份的霁雪。
对于霁雪这人,昆吾明谈不上有多信任。
总觉得对方出现得太过巧合了。
并且,霁雪嘴上说着憎恨傅玉棠,自认不输傅玉棠的话,给人一种他十分厌恶傅玉棠的感觉。
可当他故意在霁雪面前拉踩傅玉棠,吹捧霁雪的时候,霁雪面上隐有不悦之色,虽然极力掩饰,却没逃过他的双眼。
随即,霁雪就转移了话题,不欲再听。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更不是对待仇人的态度。
再后来,他的伤久久无法痊愈,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几乎是那一瞬间,昆吾明的脑海就马上冒出了一个念头——霁雪在拖延,拖住他的行动。
这一认知,让他对霁雪的戒备达到了巅峰。
或许霁雪并没有他认为的稚嫩、坦诚。
甚至,有可能在与傅玉棠唱双簧!
又或者是中途与傅玉棠达成了什么合作,这才一改之前的态度,有意无意地拖住他,限制他的行动。
因此,在听到霁雪要送他出城的那一刻,猜不出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的他表面与霁雪虚与委蛇,暗地里却为自己制定了另一套出城计划。
更是在出城那日,毫不犹豫地甩开霁雪的手下,鼓动钱一毛协助自己出城。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倒是让他意外看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
堂堂一国丞相,竟然与人在城楼上互殴。
而另一名当事人,正是霁雪。
大宁最讲究礼仪,二人在京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不顾颜面当众斗殴,必然是积怨极深。
这样看来,倒是他误会了霁雪。
不过,虽然霁雪没有与傅玉棠合作,但不代表霁雪没有其他的小心思。
毕竟,让他的伤久治不愈是事实。
如今他孤身一人,自当万分谨慎,但凡有点可疑的人事物,他皆要尽量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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