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又看了一眼齐氏。
只见齐氏从从容容地说道,“只不过前阵子事忙,你才见不到他。五爷向来孝顺,得了空总是要来陪伴母亲的。”
看齐氏的样子,倒像是忘了张延远是怎么对她的了。
想不到齐氏竟然会出言维护张延远,杨氏愣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他的孝心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只是我说句讨嫌的话,既然得了闲,就要多陪陪你们母女。五叔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是对着张延远说的。
张延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杨氏见这二人的反应,心里更加看不起五房。要不是老安人偏疼老幺,他们五房哪能撑得起来。就说老五那样耳根子软的,别人一撺掇他就养了外室搞得家宅不宁,能有什么出息。再有那齐氏,不是见天儿心比天高的模样,怎么老五才晾了晾她,她就主动调过脸来巴着老五了。
老安人心里是不喜杨氏这样的,她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水搅浑了她才开心似的。好不容易老五跟齐氏的关系缓和了些,可不能再让她给搅合了。
“要我看,家里就没你闲着的时候。说了这么会子话,你不嫌口干舌燥,我这老婆子都嫌耳朵起茧了。”老安人一指挨着她的椅子,“坐吧。”
杨氏倒是不羞不臊,将淮哥儿再推了前去,“娘还不知道我嘛,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淮哥儿就不像我,跟三爷似的,是个闷嘴葫芦。嘴上不说,心却比什么都好。他日日念叨着您,这不一结了课业,就让我带他过来。”
说罢坐了下来,端起了茶盅,任淮哥儿当中站着。
淮哥儿畏畏缩缩站在那里,打量一眼杨氏的脸色,再扭扭捏捏抬头看了眼老安人,马上又低下头去。
张令曦被老安人抱着,仔细盯着淮哥儿看。淮哥儿的侧脸跟泽儿似的,都是尖尖的下巴,卷翘的长睫毛,还有高高的鼻梁。
淮哥儿被她看的不自在,有些躲闪的样子。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不会有人说她盯着别人看不礼貌什么的。
她死的时候,泽儿还没有淮哥儿大,可是也不像淮哥儿这样胆小。看得她有点心疼。
杨氏风风火火的性子,还以为能养出个像她一样的儿子,谁知竟跟她差这么多。多半是被杨氏给吓唬的。
见不得淮哥儿局促的样子,张令曦问道,“哥哥是跟令曦一样,也想祖母了就过来了吗?”
“恩。”淮哥儿低头看着脚尖。
老安人立刻笑的不见眉眼,招手道,“好孩子,到祖母身边来。”
淮哥儿听话地上前几步。
老安人看孙子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一左一右将张令曦和淮哥儿搂在了怀里。
别看淮哥儿胆子小,老安人随口问了问他课业,他一一小声答了,竟没有一处错了的。
杨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争气,自然得意了几分。她素来爱在这些事上要强,总要争一口气才肯。
“你吃不吃松子糖?”张令曦见他太紧张,想了个法子给他缓解。
说着话便笑嘻嘻看向张延远,就像是。来请安的路上,张延远拿松子糖给她吃,她不爱吃,张延远就讪讪地收了起来。
张令曦是不吃甜食的,前世熬得浓浓的汤药,她一口就喝下去,从不含着糖往嘴里送。泽儿就特别喜欢吃糖,想来小孩子大都爱吃甜的。张延远既然在身上预备着松子糖,那外边的那个晴姐儿爱吃糖也说不定。
淮哥儿怯怯地看了杨氏一眼,不敢说他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