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家子起晚了。
韩青松没起来吹出早操的哨子,全村人都好奇呢,怎么不下雪不干啥的,不出早操了呢?
三旺倒是第一个醒的,屋里还黑漆漆的,草帘子都没拿掉呢,大哥二哥都睡得呼呼的。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哎呀,头怎么这么晕这么疼?
他瞅瞅大哥,肯定晚上睡觉不老实打他了!哼,还说他睡觉不老实呢。
他咂吧咂吧嘴巴,怎么又甜又辣呢?难道昨晚吃的羊肉跟牛似的又反刍了?
他嘟囔一声,憋着尿呢,赶紧穿衣服下地去撒尿,结果发现西间也挂着草帘子,一家子都没起呢。
韩局长都睡懒觉,太阳打西边出来。
真是怪了!
三旺蹑手蹑脚地走到西间门口,从门缝里瞅了瞅,发现她娘扎在他爹怀里,睡得正香。
然后他又看韩青松,结果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
因为挂着草帘子,屋子里黑乎乎的,韩青松那双眼就格外黝黑深沉,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假装啥事没有的溜了。
嘴巴好干!他赶紧从暖壶倒水,在茶缸兑了凉的,一大茶缸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啊,真甜!”
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大对劲,可他不是个爱思考的人,坐一天一年,也不待思考一下人生的。
他只好回到屋里,盯着大哥看了一会儿,寻思要不要偷偷照着大哥脑袋来两拳报仇。
他在大旺脑袋上虚空比划,大旺翻了个身避开,“几点了?”
三旺:“不知道啊,我都醒了,你们也太懒了吧。”
要他睡醒,起码得八点。
二旺拉高被子蒙着头,“你别说话。”
三旺迷茫了,这都是咋了?
他捶捶自己脑袋,头疼,“哎,昨晚上你们谁鬼哭狼嚎的,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头疼!”
麦穗:“……三旺,你给我闭嘴!”
三旺:“……哎,考试倒数,就是没地位。”
他重新回到堂屋坐下,思考人生(大雾)。
他突然想起点什么来。
……
昨晚上半夜时分,他醒了。
晚上羊肉吃得多浑身发热,加上他和大哥一个被窝,大哥身上热气腾腾的,他就更热。
以往他热的时候直接蹬被子,等大哥被冻醒会捞起来盖上。
那会儿醒了他没蹬被子,因为他很渴,所以决定起来喝点水透透风。
他轻轻地钻出被窝,虽然被窝外面冷,可他身上热倒也不怕,披着棉袄光着屁股就下了地。
他踩着自己的棉蒲袜就去堂屋喝水,家里的暖壶和茶缸都放在饭桌上,谁喝水就倒。
屋子里黑乎乎的,他看不清,只能摸索。
平日里毛手毛脚的,今天因为考倒数不好意就想着注意一下,试了试茶缸里没水也不想倒热水。
暖壶水太烫,没法喝,他宁愿喝点凉水。
他就去摸水缸上面的水瓢,想弄点凉水喝,结果先摸到一个瓶子,立刻就知道那是家里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