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培军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人,挠挠头,倒也很爽快:“对不起啊。”
丁砚摆摆手:“没事,你好好照顾她吧,她爸爸应该在路上了。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直接问医院。我走了。”
退到门口,又向何小曼挥了挥手:“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拔腿就跑。
“丁彦,丁彦!”何小曼喊了两声,人却已经跑没影了,“都忘记问人家是不是垫付了钱……”
史培军有点尴尬:“该不是被我赶跑的吧?”
说话间,何立华一脸惨白地跑了进来:“小曼,小曼!”
一见坐在床上的何小曼,顿时泄了一口气,腿一软,竟倒在门口。吓得史培军赶紧去将他扶住。
隔壁床的婆婆不知去哪个病房窜了个门,一进来,吓了一跳:“哎哟,怎么一歇歇,人都变了啊。那个大学生呢?”
“他走了。”何小曼轻声说着,又赶紧安慰已经魂飞魄散的亲爹,“爸,医生说我是脑震荡,静养就好,没有大碍,我手脚都没有受伤,没事的。”
“脑震荡!”何立华又一次差点吓晕,“我要去找医生!”
“爸,我头痛,想躺躺,你来帮个忙……”何小曼喊他帮忙,其实也是想稳定他的情绪。
可怜见的,一个刚刚出车祸的病人,还要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精力来安抚父亲。何小曼是很清楚父亲的个性,百无一用是书生,父亲最能干的一面,将展示在“电视机装配”大业上。
其余的,还是何小曼自己解决比较好。
何立华扶着何小曼躺下,史培军不敢动手,只敢在旁边关心地看着。倒是隔壁床的婆婆很起劲,叽哩呱啦地把情况全给何立华介绍了,比何小曼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
“那孩子怎么就走了呢,真该好好谢谢他的。”何立华顿足。
旁边的史培军愣愣地问:“叔叔,那何小曼是不是不考试了?”
何立华提心吊胆地望望女儿,见她情绪似乎未受影响,这才道:“不考了,身体重要。”
送走下午还要考试的史培军,何立华又忧愁地握着女儿的手:“小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妈说。你要是心里难受,爸在这儿,你就哭一场。等你妈来了,不要哭,她身体也不好。”
何小曼轻轻地摇头:“爸,我心里是很难受,但是,我不想哭。”
何立华心中大恸:“不要憋啊,憋着对身体不好啊!”
何小曼微微一笑:“爸,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冷静了。我注定已经不可能参加中考了,哭也没用。但这并不表明我不能上大学。”
“什么意思……”何立华惊愕地望着她。
“我一定会上大学,我要成为何家第一个大学生。社会越来越开放,办法也会越来越多,不是吗?”
何小曼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我不要你们为我伤心,不要愁云惨雾的笼罩。我们何家,要欢欢喜喜昂着头过日子。”
何立华没有想到女儿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一个没控制住,伏在床边嚎啕大哭。
隔壁床婆婆幽幽的道:“这家人有劲咯,女小宁比亲爹啊坚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