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后,林旭先扫了眼校门口的自行车存放区,然后一眼就发现自己的那辆自行车还在那里,而且还是在原位置没动,果然没事。略松了口气后,他接着转身挥挥手,与车里的父母、妹妹和李飞燕道别后,便往存车区走去。
走到自己自行车旁后,他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弯腰解锁。解开后,收起脚撑,正要推车调头,忽然身后一个有些沙哑粗厚的女声响起,叫道:“喂!”
林旭倒是也听到自己身后有脚步声响过,但还以为是路过的,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人却是开口叫自己。此时他旁边并没有别的人,显然只能是叫他。
林旭闻言惊讶了下后,顺便提起自行车一并转身。但转身一看之下,却是不由惊了一跳。
身后开口叫他的,倒确实是个女人,但却是个长得有些吓人的女人。这女人不但粗眉大眼,脸盆挺大,颧骨挺高,而且还长得五大三粗,有些粗壮,若不是留着长发,胸前能看到些突起,身形也还稍微有些曲线,林旭几乎以为是个男人。最主要的是,这女人不但长的比较丑,而且右半边脸上还有块挺大的青色胎记。从额头覆盖了整个右眼,直到颧骨以下,几乎占了半张脸,都快成阴阳脸了。此时再被昏暗的路灯灯光一照,脸上高低不平,忽明忽暗,很有些青面獠牙,形似恶鬼夜叉的感觉。
林旭要不是现在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怕是吓得要叫出声来。就算现在,也是被惊的不轻,差点儿手一松,把手里的自行车掉落。不过他接着定了下神后,也是想起把手里的自行车放到地上。
“你是这学校的学生吗?”
那女人见林旭转过身来,也不在乎林旭显得有些惊吓的目光,似乎早已习惯自己这副样貌带给人的感觉了。她只是抬手指向校门口上方的“平阳市第一高中学校”几个大字,接着向林旭问道。
“呃,是。”林旭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印有“平阳一中”字样的校服,再加上又正站在校门口旁边的存车区,对此也很难否认。说起来,这身校服还是前两天才给他发下来的。他是下学期半路跳级插进来的,早过了去年统一订校服的时间,而学校里也没多余存货。所以这是后来班主任问了他身高尺寸后,学校续订发回来的。
“怎么你们学校看起来没什么人,已经下晚自习了吗?”那女人望了眼学校内,又接着问。
这个时间,平常的话,也确实是到下晚自习了,但今天却不是因为这个。林旭看了她一眼,道:“今天是周六,学校下午就放假了。”
“哦,已经周六了吗?”这脸上有个大胎记的女人伸手拍了下自己的头,好像才意识到这问题。
林旭有些无奈,问道:“你有什么事?”
“哦,对。”这女人被他一问,才想起正事地道:“我来你们学校找个人,跟你打听一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人叫姚飞,高二的,具体几班我不知道。对了,你是高几的?”
听这女人是要找姚飞,林旭心里不由又是一惊,重新打量了下对方。但因为对方样貌奇特,声音也是有些沙哑粗厚,他一时却也判断不出对方年纪,只觉着大概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实在不知道,姚飞怎么会认识这么奇特的一个女人。想了下,他没直接回答,只是答了最后那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我是高一的。”
“哦,高一的啊!”那女人闻言有些失望,显然也知道学校内不是同一年级的学生,交集比较少,认识的机会也小。但她顿了下,还是问道:“那你认识姚飞吗?那小子长的挺帅的,个子也高,应该在一群人中比较显眼。”
林旭点了下头,这回正面答道:“嗯,我刚好认识,他妹妹姚晶晶跟我是一个班的。”
“对。”这女人闻言,又才想起地抬手一拍头,道:“忘了他这妹妹了,她妹妹正好是高一的。”接着咧嘴笑了笑,又问:“既然你认识姚飞,跟他妹妹还是同班同学,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这女人嘴也挺大,牙还长的不整齐,歪的歪,斜的斜,有些犬牙交错。不笑还好,一笑有点血盆大口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是狞笑。衬的她整张脸,更有些恐怖狰狞的样子。
林旭有些不忍直视地错开目光,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跟他妹是同班同学吗?”这女人闻言,立即有些生气。她一生气,表情扭曲,也更是狰狞了。
林旭道:“我们只是同学,又不是邻居,我怎么会知道。再说我都不是本地人,是外县来这儿上学的。”
“操!”这女人听罢,懊恼地骂了句,毫不掩饰爆粗口。顿了下,又瞪着林旭骂道:“你小子也长得挺帅,一副小白脸儿,怎么没把他妹搞到手?这样不就能知道了吗?姚飞老夸他妹妹长得漂亮,难道还能比我丑?”
林旭闻言,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地十分无语。这女人不但长相丑陋,性子也是粗俗不堪,骂起人来一点儿不顾忌,还口无遮拦。听她话里说起来,似乎跟姚飞显的挺熟,至少是熟人。可这么毫无顾忌地编排姚飞妹妹,又似乎是仇人。要知道姚飞对他妹妹,用个网上东瀛才传过来的流行词汇,简直算得上“妹控”。有人这么说他妹妹,那还不立即爆脾气地打起来。
这女人骂过后,在那里皱眉想了想,又对林旭问道:“那你有他妹妹的联系方式吗,呼机?电话?”
“没有。”林旭摇头。
“操!”这女人闻言,又是骂道:“你小子干什么吃的,长这么帅,不知道勾搭几个妹子啊,白长这么张漂亮脸蛋了。”
林旭道:“上学是用来学习的。”
“屁!”这女人又骂道:“真是傻不啦叽,不开窍。上学就是混日子的,喝酒、打架、泡妹子,这才是正经事,学校能学到什么狗屁东西,你小子学傻了吧!”
林旭闻言,不由心想,这女人要是个男的,肯定跟郭峥有很多共同语言。不过就她这副尊容,似乎性别也没什么关系。轻咳了下,他有些难以忍受地道:“那个,说话文明点儿,别老讲脏话。”
“我呸!”这女人歪头张口往脚下吐口口水,骂道:“老子就爱这么说话,咋啦,你小子还挺多管闲事。正事不干,跟我说这屁话。快点,再给我好好想想,你们班里还有谁知道姚飞他妹联系方式的,直接知道他家住哪儿更好,马上给我联系。”
说完稍顿,又骂道:“姚飞这小子也是皮痒了,想找打,说好了来火车站接我,结果不见人影。打他呼机,呼了几十遍也不回。妈的,别等我找到他。”
说罢,还抬手握起拳头,捏的咯吧作响,显得很有威慑力。就她这身形,林旭毫不怀疑她打起架来,绝对比男人还猛。另外,如果她确实跟姚飞认识的话,那很可能也同样是个练武之人。
想到此处,林旭又不禁再重新打量了这丑女人一眼。只是光凭看的,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倒是这女人身后确实背着个大旅行包,也确实像是才下火车。也不知是她忘了问了,还是姚飞没说,她却是只知道姚飞目前在哪儿上学,不知道姚飞家的具体地址。
“抱歉,我还要回家,没这闲功夫,你另外找人问问吧?”林旭确实不知道姚晶晶的联系方式以及她家住哪儿,不过需要的话,他也能打听到。比如直接问郭峥,就多半儿能问到。
但如果眼前这女人一开始就客客气气的话,他可能还愿意帮这个忙,也不算费什么事。但就这女人眼下这态度与语气,林旭却是一点儿都不想帮忙。甚至他再多看这女人一眼,也不愿意,这副尊容看多了,怕晚上睡觉都可能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