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燕笑了笑,道:“你也别太吃惊,许多江湖门派都有着一些自己的产业。毕竟光靠练武又不能吃饭,相反,练武消耗大,吃的还比别常人多。所以,要没有产业支撑,没有挣钱的门路,根本撑不起来一个门派。就像少林寺,以前可是当地的大地主,光一年收租就收得钵满盆满。当然,现在不兴这个了,不过现在少林寺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据说还打算将来要上市呢!”
林旭听罢,只能是惊讶地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他能说这帮和尚是不务正业吗,不好好地吃斋念佛练武,竟然要开公司上市。顿了下,他笑问道:“你们燕子门这家公司,不打算也上个市吗?”
李飞燕摇头道:“当然不上,上市后有外来资本参与进来,许多秘密就很难保住了。我们不但不上市,还不能做的太大,以免引起太多注意。毕竟这家公司,除了给我们自己人运东西外,也对外承接,给有需要的顾客运一些特殊东西。所以,我们的首要宗旨就是保密,决不私拆任何包裹与货物。有特殊要求的,也一律遵守。当然,我们也正常做生意,接受任何普通货物的委托运输。”
“不过,也有坚决不接的生意。像毒品这种害人的东西,我们就是绝不收的。而且但凡发现有人想要利用我们物流网络运毒贩毒的,我们自己就会先派人过去处理了。”
这一点林旭是相信的,从神偷门创立以来,就一直坚守着盗亦有道,行的是侠盗之举。否则这么个小偷门派,又如何能在江湖立足并传承这么久远。从雍正时白妙生所做的那番举动就可以看出来了,如果不是为了反抗满清的残暴统治,以及禁武令对江湖同道的加害,白妙生及其领导的神偷门又为何愿意站出来?
以他们神偷门潜踪匿迹、隐藏身份的本事,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会比任何门派都活的更好。他们站出来,站到了对抗满清的第一线,是为了行侠仗义,是为了民族的大义,也是为当时的整个江湖出头。
点了下头后,林旭又摇摇头,忍不住问道:“你们分公司和物流点开遍了全国各大城市,这还叫做的不大?”
李飞燕笑道:“这确实不算做大,这只是表示我们有实力。做大的另一方面表现,是出名。但我们没有名,很普通,没多少人知道。我们也是最低调,最不想出名的物流公司。从不宣传,门脸普通,还毫不起眼。而且没有统一的服装,没有统一的门头,也没有统一的车队。唯一相同的,只有同样的公司名称。但就算名字一样,也还曾有过,有人在发现两个城市有同样名称的两家物流公司时,认为是他们刚好起重名了,而没有联想到是同一家。所以,虽然遍布全国各大城市,但真的是好多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可真是低调的够可以的!”林旭闻言,又忍不住有些惊讶。两座城市同样名称的两家物流公司,竟然会相互差别到让人以为是这两家刚好起了重名,而都没有想到过这可能是同一家。
“嗯,我们要的就是默默无闻。”李飞燕说罢站起身,走到衣柜旁打开衣柜,然后从中取出自己的旅行背包。将背包放到床上,她打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扁平的木盒子。
林旭见状好奇,便也凑了过去看。就见李飞燕接着打开盒子后,里面是她那条挂满装备的镖带,上面有着两把形似短刀的加长匕首,一圈呈展翅燕子形状的钢制飞镖,还有配备的伤药、纱布等物。一如他初见她时,她身上所配的那条镖带。
指着盒子里的镖带,李飞燕向林旭道:“这镖带是我们燕子门弟子行动时的标配,但出远门坐飞机、坐火车,这东西就不能带着过安检了。所以每到一地,自己不能随带过来的话,就可以到当地的据点去取一套,或让他们派人送一套过来。当然,如果觉着自己原本的用的更趁手,不愿用别的话。也可以在出发前,提前把自己的装备,通过我们的物流公司送过去。”说罢,问道:“怎么样,需要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过来吗?也省得你今晚临时找什么东西当兵刃了。”
林旭摇头道:“我有兵刃。前天郑文辉带人过来找我麻烦时,他那些手下都有带着甩棍,我当时顺手抢了两个过来,在我房里呢,我觉着用得还挺顺手。”顿了下,又看着盒子里的镖带道:“不过这镖带不错,我倒是想要一条,只要镖带,不要别的。这两边插刀的皮鞘,我瞧着也刚好可以放进去甩棍。但现在就不用麻烦了,我们回家后,你再找人送来吧!”
李飞燕道:“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人给你专门订做一条,用起来更合适。”
林旭点头道:“那也回去再说吧,现在就别麻烦了!”说罢稍顿,接道:“我先回房了,你也休息会儿,养晶蓄锐。真要碰到了那个血滴子,咱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李飞燕闻言一笑,盖上盒子,转身送他出门。
出门回到自己在隔壁的房间后,林旭换上拖鞋,然后走到床边往后一倒,摊倒在床上。
一整晚没睡,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不过从今天凌晨他到兴盛集团去偷东西开始,这一整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第一次正式实施入室盗窃,偷完回来又在海滩遇到跳飞机的杰西卡,回到酒店整理赃款赃物,让李飞燕帮他估价,完成后便是在网上公布顺带偷回来的那些兴盛集团的资料、账本等物,并靠着这些东西终于整垮了兴盛集团,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一天内就搞垮了,甚至不到一天。从在网上公布那些账本、资料起,到兴盛集团被封被查,以及随后的郑文辉、郑德之父子俩先后猝死,都不到半天。
郑文辉的死是他对郑文辉暗中下手,施展了那招“蜻蜓点水”所造成的,不过跟他预料的发作时间不同,提前了。至于郑文辉父亲郑德的死,他就没料到了,郑德是在公司负面新闻不断,接连遭受打击,最后在郑文辉的死讯传来时承受了更重一击,受不了这么沉重的打击才心脏病发而死。
只不过这父子俩虽都因他而死,但郑德那是完全间接的。而郑文辉则也算是半间接,因为他并不是直接当场杀死的郑文辉。郑文辉死的时候,他也根本不在郑文辉旁边,都没瞧见郑文辉到底是怎么发作死的,也没瞧见死后又是什么死相。
正因如此,所以他虽是第一次杀人,但因为没亲眼目睹地看见,却也是完全没什么感觉。
这时候想来,也仍是没感觉。就好像是听说外地某个远房亲戚病故了,虽然知道两人有关系,甚至是有着血缘关系,但因为远房平常基本不联络,也很少见。所以听说后也只是觉着死就死了,根本没什么感觉,哪怕是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郑文辉的死,确实是因为他对郑文辉暗中施展了那招《妙手十三式》里的“蜻蜓点水”。可之后他就没再怎么见过郑文辉,知道他死,还是从电视新闻里看来的报导。所以也就隔了一层关系,像那个虽有血缘却很远房的亲戚。死就死了,是跟自己有关,但也确实没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否算正常,但真的没有就是没有。杀个人也不必就非要有感觉,这种不沾血腥的杀戳,实在是有点云淡风轻,完全没有任何的杀气感、血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