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钟有时从车上下来,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公寓楼下。
她进楼前是不是应该回头跟车里的人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背对着车门僵站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甚至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脱衣服的时候有多忘情,穿衣服的时候就有多尴尬。她也不例外。
直到出了电梯,钟有时还耷拉个脑袋,掏钥匙开门的时候都没发现门缝里其实还亮着灯。
直到她开门的瞬间,客厅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
“这么晚才回来?”
钟有时差点吓跌到地上。
此刻的秦子彧正抱着薯片袋盘腿坐在沙发上,长发用个鲨鱼夹夹在后头,配上她那一脸审度的表情,简直像在抓老公出轨的黄脸婆。
钟有时好不容易三魂七魄归位,眼珠一转就要岔开话题:“你怎么还没睡?”
装作没事人似的换拖鞋进屋,其实心里一直打着边鼓,头都不敢往老秦那个方向撇。
秦子彧趿上拖鞋朝她走来:“拜托,现在都几点了,我都已经睡醒一觉了。”
“哦是吗?”钟有时说着就要直接折去卧室。
却是没走两步就被叫停:“钟有时。”
“……”
“我劝你坦白从宽哦。”
“……”
在老秦锐利的目光下,钟有时顿时犯了怂。
凌晨五点的小公寓里,两个人分坐小沙发的两头,一个愁容满面,一个兴奋得语无伦次。两个人简直都不在一个次元,自然驴唇不对马嘴。
“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为了换资源故意睡他?”
“天哪天哪天哪,他活怎么样?”
“我可真没那么想过。一丁点都没有。”
“我就说嘛,他鼻子那么挺,那啥肯定不赖。”
“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他身材呢?是一坨白面团,还是八块巧克力?”
“八块巧克力。”还能不能好好聊了?“诶!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可是老秦已经开始脑补那八块巧克力的画面,压根没听见她的后半句。
钟有时仰天长叹一声,扯过抱枕闷住头,闷死算了。
闷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