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云宝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一夜三次,三次加起来十分钟!”
黄大力的脸居然一红,起身朝苟云宝抱拳鞠躬,道:“土地爷,我服了!你太不是人了,你咋还听床呢?你太变态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对黄大力的“咒骂”完全不当回事,或者是他年纪大了,只听见前半句话,没听见后面的“辱骂”,他笑眯眯地把盛着花生的盘子放到桌子中间,道:“服了就好,坐吧!”
黄大力甩甩手重新坐好,丢一颗花生到嘴里,发狠的咀嚼着,好像花生就是苟云宝,只有咬破碾碎才解气。
苟云宝道:“说说吧,到底啥时候走,我好提前给你准备饺子,出门饺子下车面,吃完饺子送你滚蛋!”
黄大力抬起头,凝视天空,没有说话。
苟云宝朝着黄大力凝视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瞅啥呢?”
黄大力的脸色深沉,用有些伤感但是标准的台湾普通话,道:“离开,会让我变的脆弱,我要把我的脸斜视四十五度,才能让我的泪水不流下来!”
苟云宝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一怔,眼睛眨了眨,把黄大力的话仔细的咂摸了一番,恍然大悟,朝着黄大力竖起大拇指,道:“你不是装犊子,你是真正的犊子!”
黄大力十分满意,尤其是刚刚苟云宝的样子,一脸迷惑的样子让他很满足,也不理睬苟云宝说的话,道:“还有十个月,过了这十个月,我也算熬出头了!可以回武当极地北宫了。”那表情,仿佛一个盼着出狱的犯人,对未来充满向往。
苟云宝一脸看不起,道:“假。就你们这群从上面下来的,最假。你在极地北宫,能一天喝两顿酒,你能动不动找个小姑娘唱个小曲,别说真武大帝,蛇将军也不能饶了你啊。”
黄大力被苟云宝说中了心思,讪讪一笑,喝酒吃花生米不说话。
苟云宝把茶缸放下,一本正经地问道:“大黄,我问你,你下来到底为了啥?”
黄大力嚼着花生米,道:“和你说多少遍了,奉真武大帝之命,看守刺猬妖!”
苟云宝轻轻摇了摇头,笃定地道:“不对,你没说真话!”
黄大力道:“我骗你干吗,我说的就是真话,就是看着那个自诩白老太太的刺猬妖。”
苟云宝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道:“你都要走了,就不能撂下一句真话?”
就要送到嘴边的茶缸停在了空中,黄大力直直地盯着苟云宝,苟云宝那对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此刻异常的明亮,在眼神里还充满着好奇和期待。
停了有一分钟,黄大力轻轻地把茶缸放下,手朝后背一探,不知道怎么就掏出柄量天尺放在桌子上,道:“真武大帝在上,我可以发誓,我说的就是真话!”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笑了,端起茶缸重重地碰了一下,对饮。
喝酒之前,黄大力笑地神秘,苟云宝笑地诡异;喝酒之后,黄大力笑地很满足,苟云宝笑地很得意。
苟云宝道:“大黄,唱个小曲给大爷听听!”
“一只羊!”黄大力朝着苟云宝竖起一根手指,若是常人,想要表示“一”多是竖起食指,可这黄大力,竟然竖起了中指。
面对黄大力的手势,不知道是苟云宝不懂还是浑不在意,他眼珠转了转,有些不甘心,犹豫片刻,道:“一只羊,唱全本的《回杯记》,韩子平董玮的唱!”
黄大力弯曲竖起的中指,朝量天尺上轻轻敲了四下,量天尺就像一只被唤醒的蛇,在桌上生生抬起了头,左右摇摆了一下就“嗖”了一声,如一支飞箭插入了一只羊的脖颈,小羊像是被麻醉枪击中,身子一硬,倒在了草地上,另一只羊受到了惊吓,蹦蹦跳跳,跑到一边吃草,完全不顾倒下的伙伴。
倒在地上的小羊,眼睛眨了几下后,慢慢的闭上,插入脖颈的量天尺,原本通体乌黑,此刻竟泛出了红色。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羊就这么倒下,苟云宝那张满是沟壑的脸猛烈地抽动了几下,咬着牙道:“羊都给你了,唱吧!”
黄大力清了清嗓子,手中仿佛掐着个手绢,在两腮轻点两下,张嘴叫起了板,声音果然与董玮一般无二:“嗯哼!一只孤雁往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雁飞南北知寒暑,二哥赶考不知归。”
只是叫了个板,苟云宝不由得朝黄大力竖起了大拇指,黄大力果然天赋异禀,不止声音像,连举手投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差的只是人家是娇小佳人,而他是彪形大汉。
“大黄,你太像个娘们了,你去趟泰国,做个手术吧!”
黄大力听了居然娇嗔道:“还能不能好好玩啥了,你若再说,奴家可是要罢演了!”
苟云宝满是歉意地朝黄大力拱了拱手,示意黄大力继续。
黄大力咳嗽了一声,朝着胸口重重的拍了一下,董玮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玉门山间飘荡。
可是,声音从黄大力的身上发出,他却没有张嘴……
黄大力挺起头,看着天空,压低了声音,幽幽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封印她六十年!”
苟云宝和了口酒,也压低了声音,幽幽地问道:“那个刺猬妖,真的偷吃偷到了真武庙?”
黄大力道:“偷东西偷到公安局,白灵槐也算是吃货界的奇葩了!”
说到白灵槐的“吃”,黄大力的脸上不由得浮起笑意,和白灵槐在一起这五十九年,他对白灵槐的“贪吃”是深有体会,无论他什么时候看见白灵槐,他都是看见白灵槐在吃,就是贡品没了,弄根青草她也能咀嚼个半天,就是睡觉的时候都不忘咬牙吧嗒嘴,像是吃着什么美味。
苟云宝道:“这个白灵槐是什么来历?”苟云宝一直想不明白,若真是敢到真武殿偷东西,那小妖的脑袋肯定少根筋,就这智商,怎么可能修道成功呢?偏偏她修道成了,还有个“白老太太”的诨号,要知道,没个千年的道行,哪个妖精敢有诨号?
黄大力道:“没什么来历,不过是书痴手下一个打扫卫生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