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桑戟如今深深地感觉,自己的这份冤枉和憋屈,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此刻,桑戟满脸都写着不服气,还欲再辩,言干却没有那个争论的心情。
他一把将桑戟甩到一边,自己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扶起言落月,用自己的膝盖在她脑后垫着。
桑戟看着好笑:“不是,言兄,感情你们这碰瓷还是组团来的?”
言干狠狠瞪他一眼。
“我妹妹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阖族上下人尽皆知。今天她要是被你打出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
“诶,”注意到言干认真的神色,桑戟渐渐笑不出来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喃喃道:“你说真的?”
言干暴怒:“谁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啊?”
桑戟嘶地抽了口气,咬住舌尖。
世上居然真有这么脆弱的龟族,他今日算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本来嘛,龟族幼崽健不健康,也不关他的事。但他刚刚、呃、他刚刚……
他刚刚,是不是把这个特别柔弱的小龟仔给扒拉飞了?
桑戟:“!!!”
那什么,他要是现在跪下来求这小姑娘千万别死,还来得及吗?!
一时间,言落月紧闭双眼,保持着柔弱无力的残血状态;两个学生吵吵嚷嚷,言语里快要怼出火星子来;全班学生都凑上来围观,许多股窃窃私语汇合在一起……
这鸡飞狗跳的场面,吵得年轻修士一个头有两个大。
年轻修士绝望地想道:他奉门派之命下山教书的时候,哪里能够料到,任务最大的难点不是“授课”,而是“带孩子”啊。
就在年轻修士心乱如麻之际,一道溪流般清冽的声线蓦然传来。
那声音不高不低,偏偏带着一股浸润心脾的水泽之气。就像是山间自由的云缕,即使相距千丈之远,落在感知之中,却仍然清晰。
“董师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年轻修士双肩骤然一松,被吵得嗡嗡作响的脑壳也清凉了一瞬。他如释重负地起身行礼:“江师兄。太好了,您终于来了。”
言落月小心地把眼皮掀起一丝,借着鸦黑卷睫的遮掩,悄悄看了来者一眼。
受角度所限,她只看到一角飘扬的月白色衣裾,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月白色的衣摆料子不薄不厚,上面不带一丝绮绣,简朴之至,而衣服的主人,正快步朝她走来。
来人将微凉的手指搭在言落月腕脉上。仔细斟酌了一会儿言落月的脉象后,江先生轻轻松了口气。
“无事,你把这丸丹药喂她服下即可。”
言干慌忙接过那粒丹药:“谢谢先生。”
一粒疗伤丹药,瞬间回满了言落月所有血条。
和背包里的药物不同,本世界出产的丹药并不会出现溢血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