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场诸人都是修仙者。
这片刻的时间里,已经足够大家看清那些魂魄们头颅塌陷、血肉模糊,一看就是被围攻致死的模样。
“……”
一时之间,费长老哑口无言。
楚天阔不紧不慢地点头示意:“多谢长老配合。看来,这些人果然不是被楚某持剑所杀。”
“——既然如此,楚某当年‘心魔大发,屠戮无辜’的罪名,应该就此澄清了。”
费长老:“……”
费长老当即僵在当场。
他倒是想一口咬定,说这些人根本不是山茶镇的镇民。
问题是,扯谎也要讲究基本法。
费长老已经高居鸿通宫长老之位。
八十年前早已过世的普通凡人,哪来的渠道和他有所交集?又怎么能印象深刻到被费长老一眼辨认出来?
这个谎只能在心里想想,真的要撒,破绽可就太多了。
费长老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算、算是澄清了吧。”
这个楚天阔,可恶至极啊。
费长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一时得意,竟然被对方借力打力,失去了原本出师有名的制高点。
这样一来,楚天阔就洗脱了戴罪之身。
此刻,他完全是以寒松门内,清清白白的普通弟子的身份,对鸿通宫发起控诉了。
想通这一点,费长老顿时痛心疾首——该死,小子狡猾无耻!被他给耍了!
楚天阔笑着补充道:“那接下来,长老应该不会再以山茶镇为名,对我喊打喊杀了吧?”
费长老:“……”
哪怕心里已经把楚天阔扔进锅里,正正反反回锅煎炸,费长老也只能咬碎牙根往肚里咽。
他勉强道:“你太小觑老夫的心胸了。”
楚天阔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费长老:“……”
怎么着,难道这话很好笑吗?
“没事没事。”楚天阔摆摆手,真诚地说道,“我就是想起了好笑的事。”
随即,他伸手提起那只左旋螺魔的壳甲:
“那我们继续来说说,我发现左旋螺魔操纵百姓自相残杀后,鸿通宫是如何包庇此事……”
“慢着!”
费长老忽然阻止了楚天阔继续向下说。
这一刻,他看着那根桃花簪子的眼神,竟有些像是锅里的蚂蚁看着救命稻草。
“姓楚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你敢不敢让簪子里的凡人出来对质,问问他们,究竟是不是被左旋螺魔杀死的?”
楚天阔有些惊讶:“费长老,您怎么又要听口供了?刚刚不是您自己说的吗——凡人口供,不足为信啊。”
费长老冷笑道:“活着的凡人,谁都能对他做些手脚,口供自然不足为信。但死了的凡人魂魄脆弱,难以下手,那自然又不一样。”
此话一出,费长老能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异。
而他自己出尔反尔,脸皮也是微微一热。
他心知肚明,这话其实完全在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