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完两句谁也不信的鬼话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水思归道:“建立了不周山,天地稳定下来,地神也沉睡了。此时天地还是一片荒芜,有日神、月神、风神、雷神等一个个从不周山顶诞生,围绕着不周山,形成了自然的顺序。但地上还是一片荒凉。”
“那时候的地面也只有不周山下的一片土地。人神看到如此荒芜,便创造了万物生灵。她第一批创造的,是海中的众生物,就是我们所生存的神龟,还有你打败的种种神兽。它们都是人神的宠儿,天生能负载世界。第二批创造的是人,然后才是种种生灵,所以人虽不及海中神兽那般得天独厚,却是万物灵长。”
孟帅道:“所以说,最开始的时候,人们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伊甸园。。。。。。不周山上?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水思归道:“天塌了。”
说到这里,他补充道:“我说的天塌了,可不是这一次。是上一次,天塌过两次。上一次天塌是倾天大祸,比这一次还要迅猛。天神不知为何突然陨落,身躯在天空烧毁,将苍穹烧出一个大洞,掉下的残骸砸到了不周山,砸残了沉睡的地神。”
“为了堵住这个天窟窿,所有的神明一起上阵,甚至投身入天坑,都徒劳无功。地神因此陨落,众神一个个坠落,最后只有人神独木擎天。”
“人神开始以身躯顶住天坑,但她后来发明了丹鼎之术,以自己的骨头为材料,制成了第一个丹炉,熬煮不周山上的五彩石补天,终于力挽狂澜。”
孟帅道:“所以所有的神都在大祸中死去,只有人皇独存?”不知为什么,他的感觉有些微妙。
水思归不知感觉到了孟帅的异样没有,但他没说,只道:“只是人皇这一补天,伤了不周山的根基。人类也在不周山生存不下去了。因此人皇想出了办法,将不周山震塌的余土分给众海中生灵,任由神土发育,将人类迁移到各个世界中,在大海中漂流。而她留在不周山,支撑天地。”
“这一局面不知过了几千几万年,直到这一次再次天崩。”
“这一次天崩,大概是上一次天崩的后患。终究破镜难圆,天崩之后打了补丁,终究不比之前稳固。好在这回并非束手无策,有上一次的经验,还是人皇补天。只是不周山上次已经伤了元气,摇摇欲坠,若是继续摘掉五色土补天,恐怕会塌,那时可不是一个天洞的事儿了。所以。。。。。。”
孟帅脸色突然很难看,道:“所以要收回之前散出去的五色土?那些世界灵土?”
水思归轻轻一叹,道:“人皇法喻——召万类生灵回来补天!”
场面一静,几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孟帅道:“所以我们上赶着是去。。。。。。是去。。。。。。当炮灰么?”
水思归起身,在水边慢慢踱步,斟酌道:“也不能这么说。从大义上来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家都不回去,天真的塌尽了,谁能幸免?我们的世界本是从五色土中来,天生背负着使命,要还回去也是正道。从小利上来说,人皇有喻,并不会抽掉每一个生灵所有神土。只会每个抽掉一部分,然后补天成功反哺神力,能叫神兽强大百倍,世界强大百倍,封神君,升神力,好处众多,更不必说其中荣耀了。”
孟帅道:“然则谁也不知道补天需要多少神土。倘若只需要一部分,大家分分,那也能自保,倘若补不上来,那么有多少用多少,抽干净了算。”
水思归露出一丝苦笑,道:“惭愧的说,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虽然补天是大义,但大家都想叫大义落在别人身上,自己坐享其成,因此一个个都拖延推诿,多年不回。而且都疯狂捕杀其他灵兽,多吞神土,万一最后不得不回去补天,一来排在后面,二来用别人的神土上缴,省的减损自家。”
孟帅点头,原来这才是海上血雨腥风的来历。
水思归道:“但是时间真的不多了。再怎么推诿,一是天时越来越差,天倾之祸就在眼前,宁可大家抱着死也不肯回去求生机的毕竟还是少数。二来人皇法喻急切,措辞越来越严厉。人皇不动手,并不代表她不能动,她是天生的神祗,神兽都是她创造,要想毁灭哪个,也不费吹灰之力。真要触了她的底线,死的比补天惨过百倍。”
一片沉默中,水思归道:“你们知道么?神兽是没办法违抗人皇的意志的。”
孟帅一惊,道:“神不是能控制神兽么?”
水思归道:“那是人皇的命令并非特别激烈的时候。人皇到底是人皇,生灵由她创造,而神兽更是她第一代的血脉,永远受她节制。她当真催动命令,神兽会奋不顾身的扑向不周山,我们能做的,最多是改变些线路,拖延些时间,最终还是要回去的。”
说到这里,他回到桌前,道:“何况现在你没有别的选择了。人皇见过了你,你在她面前挂了号,更无推脱余地。从今日起,神龟必要直回不周山,这一路是你最后积累的机会,好好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