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笑着,可是渐渐地有泪水从脸颊滑落,可是嘴角依然绽放着最灿烂的微笑。
阿轩,老天为何如此对待我们?
青鸾看着她,慢慢地也落下泪来。她轻轻地抱住宁嫣:“公主,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的。”她打心眼里觉得公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的苦呢?可是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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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第二轮为期三日,所有考生分为若干组,两两竞技,胜者直接参与文试。当晚所有文试的考卷就被搬到了公主府。又过了三日,所有考卷被搬入了承庆殿。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自武试那日晴空万里之后,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尤其临近清明,整个帝都都被笼罩上一层飘渺的青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碎叶轩内的小案上堆了几摞奏章,而奏章后是一张苍白而缺少血色的脸,眉儿弯弯,琉璃色的眼眸似水无波。右手拿着一支朱笔,批阅奏章。
“右边的都是本宫批阅过的,先拿去给皇上看看,有不妥之处朝会时再行商讨。”她一目十行看着奏章,也不抬头,只挥了挥手。
亭外站着一个一身藏青宫袍的小太监,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一声。
宁嫣挑眉看他一眼:“怎么?本宫很吓人?”
“不不不……是奴才失礼了……”他小碎步跑上前去捧了右边的一摞奏章。然后疾步朝镜湖另一端走去。
“慢着!”
小安子刷地停下了身子,慢慢地转身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本宫听说昨日皇上赐给了云大人一处宫外的宅院?”
“是,云大人与皇上下棋,皇上输了,就将晋国公府的旧宅赐予了云大人。”
执笔的手突然顿了一顿,晋国公府……当年宠冠一时足以与瑞懿皇后平分秋色的越贵妃便是晋国公的独女。
“是常乐坊的那一处宅院吗?”
“正是那一处。晋国公旧宅空置了许久,位置比较偏僻,压在礼部许多年也无人收拾。皇上一开始要赐一处更好的宅院,可是云大人坚决要旧宅。说什么清幽雅致,不喜热闹,皇上也就应了他。”小安子恭恭敬敬地眼观鼻鼻观心。
宁嫣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小安子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匆匆告退。
晋国公战死于疆场,晋国公夫人殉情而死,偌大的晋国公府也就散了。安平郡主自幼与先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情分非凡。先帝就将她接近了宫,方便照料,彼时瑞懿皇后已经封后五年。
承嘉二十一年,帝后因安平郡主生了嫌隙。瑞懿皇后怒而离宫,先帝封安平郡主为越贵妃,宠冠六宫。直至越贵妃生下小皇子,体弱多病出宫修养,从此了无音信。三年后,先帝重病,在全国张贴皇榜寻找瑞懿皇后见她最后一面。瑞懿皇后最终现身,先帝病愈。承嘉二十五年,小皇子被封为太子,也便是现在的皇上。
这段深宫情史早已被演绎成诸多版本流传于世,时隔多年先帝与瑞懿皇后早已驾鹤西去。那么这个曾经的帝都第一美人越贵妃的再次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她望向轩外的烟雨朦胧,峨眉微蹙。山雨欲来,似乎又一场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而代价不只是皇位的更迭,家国的动荡,更有成千上万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这场仗,要怎么打才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