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优哉游哉的侧眸看她,话语淡然,仔细听还藏着股戏谑的笑意。
沈南桑剜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意曲解,也懒得解释。
心里却人忍不住腹诽:戴着个吓死人的面具,再好看她也瞧不见什么好不好……
愣神之际,耳边讨论摄政王的声音忽然被打断。
“父皇。”
弃秋荧抱着酒杯起身。
沈南桑挪眼看过去,就见她一头珠翠轻晃,眉眼含笑,大方得体,俨然一个修养得体的公主模样。
太华老儿看见自己女儿起身,眼底也含着笑意。
众多女儿中,他最是中意弃秋荧,长相随她母亲,是个讨男人喜欢的,还是个没脑子的,好拿捏。
自赤燎回来,他便一直在盘算,不妨让弃秋荧和赤燎成婚,他还能借机剥了他手上的重权。
到时候赤燎再想翻天,他也有的是法子治他,不至于像现在,处处都得恭维着他,忌惮着他,委实落面子。
心里决策咬定,太华老儿优哉游哉的摸着下巴,眉目不甚明朗:“妙清啊,朕记得皇后今日给了你重任。”
“回禀父皇,妙清就是为了此事。”
她笑着拍手,视线有意无意在殿前扫过。
状似不经意,沈南桑却看得分明。
那眼珠子是冲着赤燎和陆阙去的,每一眼可都带着十足十的深意。
掌音落下,弃秋荧身后接连走出六位宫女。
宫女手中端着托盘走到大殿中央,上头盛放的东西皆被一方红布遮掩,盖住了真实面貌。
女眷们却没什么新奇的念头,毕竟都是一早就瞧见过的东西,上头摆的什么,在座的心里都有数。
弃秋荧提着裙摆走到中央,规矩的行了一礼。
“以往宫中设宴总免不得要来一场诗会,让各家贵女一展芳华,皇母妃说各花应当齐放,昨日皇母妃特意召了儿臣去,吩咐儿臣不必遵循死规矩,还特地去库里找了好些珍贵的物件儿拿给儿臣来当彩头。
皇母妃说,今日的宫宴不必再局限于诗词歌赋,也不再局限于只能女子上场,男子也能参与,拔得头筹,上到琴棋诗画,下到比武试剑,样样皆可,只为彰显我太华好儿郎的绝佳风采。”
“你皇母妃有心啊。”
太华老儿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像是十分赞同这决策。
沈南桑却只觉得奇怪。
这皇后倒像是个幌子。
今日皇后因病卧床,没能来宫宴,万事都交由弃秋荧负责,可据她所知,弃秋荧的母妃与皇后素来不对付,弃秋荧与皇后的关系也并不亲近……
她正冥思苦想,抬眼就见陆阙若有所思的瞧着对面。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那人也正往这边瞧。
赤燎生得好看,微微挑眉都钩心摄魄,大抵是察觉到沈南桑的视线,他漫不经心的侧眸,与之对视。
那是眼睛里,戏谑之意溢于言表。
沈南桑抿直嘴,果断转了脑袋。
余光瞥见偷看赤燎的弃秋荧时,她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今日这宫宴,与其说是为赤燎接风洗尘,到不如说的直白些,太华老儿这是想借此机会,让弃秋荧去他跟前晃悠啊?
他这是想把赤燎收做女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