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芜荑这厢让人盯着曾家,那厢就传来老夫人在锦衣卫大牢里伏法的消息。
老夫人的尸首被锦衣卫给送了回来,墨芜荑原本以为,老太爷会狠绝地将老夫人直接休弃,把老夫人的尸身直接送回给赵家,以此来撇清自己和老夫人的关系。
没想到老太爷却没这么做,他只是找了一处地方,低调地将老夫人给葬了,然后就上了折子,表示老夫人做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情,但是他也有责任,因此觉得不配为国子监祭酒,故而上书请辞国子监祭酒之位。
不仅如此,老太爷还让墨文韬也上了丁忧的折子,为此,墨文韬还有些不解。
“老太爷,您这折子若是批了下来,那咱们家可就只有我一个官身了,母亲……老夫人是犯了事儿才死了的,我便是不上丁忧的折子,也没人会说什么……”墨文韬有些着急,若是他也丁忧了,那他们墨家可就真的全部都成了白身了!回头这长安城谁都能来踩上他们一脚。
老太爷听了墨文韬的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冷淡地道:“你那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便是日后真出了什么事儿,又能顶什么用?”大风小说
面对自己亲爹无情的嘲讽,墨文韬一噎,但却还是想要挣扎一下:“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老太爷突然站起身来,将墨文韬吓了一跳,他略带阴沉地看着墨文韬:“这一次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咱们再不识趣,你母亲的下场就是墨家未来的下场!”
“可是明明是咱们家提供了……”墨文韬瞪大了一双眼睛,似是还没有从老太爷的话中反应过来。
“闭嘴!”老太爷的目光变得阴鸷起来,仿佛墨文韬再敢说一句话,他就能立马杀了墨文韬一般:“就按我说的做!”
墨文韬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敢再开口说话。
瞧墨文韬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老太爷冷冷地道:“若是咱们现在识趣,三年之后,凌哥儿他们兄弟或许还能得到两分照拂,墨家的日后都在他们的身上,你一个七品主簿,便是再挣扎,这辈子也越不过五品去,还不如把情分留给下一代,明白了吗?”
墨文韬被老太爷训得没了脾气,只能诺诺地应声。
老太爷请辞的折子以及墨文韬丁忧的折子很快就批复下来了,墨家彻底成了白身,除了老太爷又全部都在守孝,于是整个府上的气氛越发地压抑了起来,连下人们都不敢聚在一起大声说话了。
墨芜荑也没想到老太爷和墨文韬会这样做,事情都让老夫人给担了,老太爷这一出又是闹的什么把戏?
汲汲经营了一辈子,到头来墨家全部成了白身,还不如二十年前。
想到此,墨芜荑内心的讥讽更大了。
因着这下子整个墨家都安静了下来,老太爷也日日在家中,所以墨芜荑也蛰伏了起来,怕被老太爷抓到任何把柄,给自己带来危险,好在如今除了曾旭清那边,也没什么事儿要处理。
因着墨芜荑要守孝,不方便出门,所以吴仪筠出嫁的时候墨芜荑都没有去,只让千亭去送了礼。
“听说今日吴姑娘出嫁可热闹了,十里红妆,第一台嫁妆都进了文家,这最后一台还没出吴家呢!”千亭听外面的人说起,有些遗憾今日没能去,便喋喋不休地和墨芜荑说起了吴仪筠出嫁时的热闹。
“吴姐姐是吴家最小的姑娘,嫁的又是湖广布政使文家,门当户对,嫁妆和聘礼都是彼此的颜面,自然是都少不了的!若不是我在孝期,定然也是要带你去看一看的!”没能去参加吴仪筠的婚宴,墨芜荑还是有些遗憾的。
“我还没去参加过这种大户人家的婚事,光听听都觉得有意思呢!”千亭嘿嘿地笑,“听说文家也是有心,没有直接将吴姑娘接去湖广,而是特意在京城赁了宅子,举行婚事,等到吴姑娘三朝回门之后,再将吴姑娘接去湖广,再在湖广那边办一次。”
这事儿吴仪筠之前就跟墨芜荑和顾禾宁提过,两人都挺替吴仪筠高兴的,婆家考虑得周全,日后吴仪筠嫁过去日子也会更好过。
不过墨芜荑没想到,吴仪筠在去湖广之前,居然还特意约自己和顾禾宁见个面。
“禾宁便也罢了,我成亲那日才见过,不过你这我可是好长时间没见到了,便想着走之前,咱们三再见一见,毕竟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呢!”吴仪筠满面容光,头发全部都高高挽起作妇人妆,看起来婚后的日后过得还不错。
她日后作为湖广布政使的家眷,等闲也是不能离开湖广的,所以此话一出,场面便有些伤感起来。
“等我出了孝,去湖广找你便是了,回头赖着你吃赖着你喝,你可别撵我走!”墨芜荑笑着凑趣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要一块儿去!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顾禾宁也赶忙加入去湖广的队伍。
三人都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