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十三年的夏日里倒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发生,曾旭清作为杀害曾琼羽的疑凶,被关进大理寺的大牢了。
有曾琼羽约曾旭清见面的书信,还有东宫的宫女作证,证明当日曾琼羽出宫去就是为了见曾旭清的,而曾旭清又无法证明自己当日没有去过曾琼羽遇害的现场,所以即便是缺少关键的证据,但曾旭清还是暂时被关押了起来。
这其中太子自然是出了不少的力。
八月末的长安已经凉快了许多,所以墨芜荑近来也愿意出门转转了。
“芜荑姐姐最近怎么这么爱听戏?见了天地往茶楼跑,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爱听戏?”一连三天跑茶楼来听戏,千亭觉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都是咿咿呀呀的声音。
“觉得无聊来消遣消遣罢了。”墨芜荑不在意地笑了笑。
千亭见墨芜荑虽然身在二楼的包厢,但眼神一直看着茶楼门口的方向,对墨芜荑说的话表示怀疑。
这个怀疑在门口进来了祖孙三代,墨芜荑的眼睛一下就变得锃亮之后,达到了顶峰。
墨芜荑装作不经意地走出包厢,正好那祖孙三代走到了二楼楼梯口。
“我说今日怎么出门的时候有喜鹊叫,原来是叫我遇上了褚老夫人和褚夫人呀!”墨芜荑笑着打招呼。
“见过郡君。”褚老夫人和褚夫人并一个小豆丁给墨芜荑见礼。
“何必这么客气,你们也是来听戏的吧?正好我订了地方,一个人听戏也挺无聊的,不如你们就赏我一个薄面,咱们一块儿听听戏。”墨芜荑邀请道。
褚老夫人和褚夫人还有些犹豫,墨芜荑却已经牵着儿子的手往包厢去了,两人也只能跟着进去了。
墨芜荑以前就和褚家的女眷一块儿看过戏,对彼此的印象都觉得不错,再加上还有一个孩子在中间逗趣,所以包厢的氛围很是不错。
等到褚章下了衙路过茶楼来接自己家人,一进包厢就瞧见墨芜荑和自己家中的女眷有说有笑的时候,褚章顿时就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墨芜荑自然也没有忽略褚章的脸色,心下便觉得有些好笑,她有这么可怕?
两厢见礼之后,墨芜荑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问褚章:“曾家三爷的案子不好查吧?”
褚章心道,果然来了,他就知道墨芜荑是为了曾旭清的案子来的!
“尚可。”褚章并没有透露太多。
“这世间的无头公案多了去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这事儿难就难在,死的是太子的良媛,她肚子里还有没出世的孩子,”墨芜荑也不在意褚章的敷衍,“太子近来没少去大理寺吧?”
听墨芜荑说起这个,褚章就觉得头疼了起来,太子哪里是没少去大理寺,他是恨不得就住在大理寺!
他甚至都觉得他是不是和太子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有那个曾旭清!每次遇到他都没有好事,还有眼前这个江宁郡君,这三个人什么时候能不搅合在一块儿?
还有曾旭清的岳父武安侯有事儿没事儿也到大理寺来喝茶,全部都当他大理寺是软柿子吗?全部都想来捏一捏?
褚章没好气地想。
“说来也是巧了,上次我在这儿遇到大人的时候,大人头疼的是太子非要保曾三爷,而如今,大人要头疼的却反过来了。”
变成了太子非要杀曾旭清。
还真是世事无常。
“不知道郡君今日来找我是为了……”褚章迟疑地问,该不会墨芜荑也和太子一样,这一次要和上次反过来,要保曾旭清吧?
“人就是曾三爷杀的,”墨芜荑压低了声音,“我虽没有亲眼见到,但可以告诉大人的是,当日出除了曾三爷,没有人进过那院子。”
“所以郡君那天其实就在不远处?”褚章微微眯了眯眼睛。
墨芜荑没有回答,转而问道:“难道褚大人就不想知道,那天曾良媛约曾三爷出去是做什么,两人又为何闹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不想。”褚章麻溜地就拒绝了墨芜荑,知道太多的人死得早,他一点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