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陶谦继续道,“我打听到陶家不仅走得匆忙,好像就是一夜之间就搬走了似的,连在余姚的那些生意,都处理得十分匆忙,好些生意红火的铺子,全部都贱卖了,太不合常理了。”
是呀,墨芜荑心里忍不住纳闷儿,母亲和外祖父外祖母过世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对她的打击甚大,好不容易缓过来,弟弟又没了,之后便是被老夫人和钱氏算计婚事,然后遇到了曾旭清,之后连命都没了,所以从来也没有去想过中间那些不合常理的事儿。
当时她收到的消息是说外祖父和外祖母因为知道了母亲的死,备受打击,卧病不起,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可陶家是余姚首富,家里的财产不知凡几,两老去世之后,家里的产业去了哪儿?
当时父亲似乎也没去余姚帮忙料理陶家的后事,可陶家就她母亲一个女儿,按照老夫人和老太爷的作风,没道理不让人去余姚接手陶家的家产,就算不能完全接手,能接手到一半,对于墨家来说,也是一大笔银钱了。
所以当时她知道的情况难道并不准确?还是说是她那会儿年纪小,记岔了?
可按照陶谦和余师傅的说法,陶家是举家搬迁了,那也说不通,毕竟就算要举家搬迁,也会提前做好准备,把该处理的生意处理好,再退一万步讲,陶家走得匆忙,那之后也应该会和墨家联系才对。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见墨芜荑没说话,一副沉思的样子,陶谦又想起来一件事儿:“还有一件事儿,也挺奇怪,在我打听陶家的事儿时,还另外有一伙人在打听陶家的事儿,说是想要找陶家的族人后辈,听口音,还是长安这边的。”
墨芜荑愣了一愣,长安这边还有人去余姚打听陶家的事儿?
她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经过世十来年了,自从墨白庭和墨白音都没了之后,陶家已经没有后人在世了,除了她,还会有谁会去打听陶家的事儿?
“据我所知,陶家从前是逃难到的余姚,后来陶老爷子白手起家,慢慢攒起了家底,所以并没有什么族人,看来去打听的人,对陶家不甚熟悉。”墨芜荑微微眯了眯眼。
一个对陶家不怎么熟悉的人,好端端突然去打听陶家做什么?
“可惜他们打听了一圈,没有结果之后,很快就离开了余姚,我这边没能及时派人跟上他们,否则就能知道是谁在打听了。”陶谦摇了摇头,随即又道:“不过我留了人在余姚,若是之后还有人再去打听陶家的事儿,咱们就能知道到底是谁了。”
墨芜荑也没想到陶谦做事这般周全,忙道了谢,又和陶谦闲聊了几句他去江南的事儿,这才散了。
等墨芜荑回了墨家之后,发现墨家上下都喜气洋洋的,一问才知道,是墨文韬升官了。
之前墨文韬是太仆寺正九品的监正,在没有打仗的年代,太仆寺原本就清闲,何况墨文韬这个品级了,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九品芝麻官。
眼下墨文韬升了太仆寺主簿,虽说只是个从七品的官儿,但比之前的九品,可强上不少,这对于墨家来说,确实是个喜事。
墨芜荑知道,这大概是因为老太爷升官了的缘故,国子监祭酒啊,随便运作一下,让墨文韬升上一升,肯定没什么问题。
只可惜,大房的墨白斐和墨白凌都在家守孝,否则还能多沾点老太爷的光。
不过让墨芜荑没有想到的是,她以为这些事儿跟她都没有关系,她也沾不了老太爷的光,结果,随着老太爷和墨文韬的升官,居然还有媒人上门,给她说亲。
而且这一次还不是像上回那样,因着说的人家门第太高,从而一看就知道是陷阱的人家。
这一次给墨芜荑说的是礼部郎中魏中书家行四的庶子,礼部郎中,正五品的官职,老太爷是从四品,门第相当,而墨芜荑是个庶女,对方也是个庶子,身份也般配。
“还好老夫人说,您的婚事要问问老太爷才行,这才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据说老夫人是挺动心的。”青碧忙说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可您好歹是个郡君,配一个五品官的庶子,老夫人还乐呵呵的……”
“礼部右侍郎快要致仕了,下一任右侍郎,极有可能落在这个魏大人的头上,那可是礼部的二把手,正三品的职位。”墨芜荑解释了一句。
她虽然是个郡君,可除了有块小封地,每年能有些收入之外,也没什么用,跟未来的三品官员之家,肯定是没得比的,所以即便是老太爷说了,要给墨芜荑招婿继承二房,老夫人也还是忍不住的动心。
墨芜荑幽幽地道:“恐怕不止老夫人,老太爷应该也挺心动的。”
虽说墨老太爷已经是从四品了,可他年纪大了,估摸着再过几年就要退下来了,而墨家从墨文韬到墨白凌再到墨白斐,都没有一个出彩的,而重孙辈的又还小,所以只能指望墨白景了,但是墨白景耽误了今年的科考,至少要等三年后,即便是考中了进士,想要爬上四品五品,在没人帮衬得情况下,估计得十余年。
可若是结了魏家这门亲事,朝中有人帮衬,日后墨白景的路也会好走些,这对于墨家日后的发展,肯定是有利的。
“万一老太爷同意了怎么办?”千亭原本不在意的,但听墨芜荑一分析,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