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你真善解人意。”穆子期紧盯着她看,被棉袄包裹着的她头发尚未干透,身上似乎还带着水汽,皮肤白嫩,眼睛漆黑灵动,再加上走廊的烛光,更显得娇美。
清水出芙蓉!他总算是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咦,我怎么感觉你越长越好看了?”穆子期有些狐疑,“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你长得没现在好看。”
“呆子!”唐昕瞪了他一眼,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快去吧,咱们明早见。”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想到也许房间附近会有人听到他说的话,她就赶紧催促道:“不许胡说八道,还有,记得晚上不要睡太晚。”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越张越好看,这不是大家所追求的吗?唐昕承认自己听到这话时,其实并不生气。相反,她高兴极了。
“嗯,我会的,你也记得早点休息,对了,头发一定要等干透了才能就寝。”穆子期叮嘱道。
唐昕点点头,探头左右看了下,见没有人,就伸手拉拉穆子期的手,用力握了握,很快就放开,道:“晚安。”
穆子期愣愣地回道:“晚安。”
唉,女朋友性格多变,时而温柔羞涩时而大胆严肃,让他有些苦恼,生怕有时候理解不到位。
想是这么想,穆子期拿衣服下楼洗完澡后,推开季无病的大门时,脸上还是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房内,季无病和严日初各自抱着自己的被子坐在床上聊天,此刻见他推门进来,就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快要定亲的人就是不一样,脸上总会露出傻笑,不过我能理解,毕竟都二十岁了,不小了。”季无病嘿嘿一笑。
这话一出,严日初就不高兴了,本来还带着笑容的脸立即收敛,嘴巴抿了抿,斜睨着季无病:“二十岁不小了吗?”想到这次回来即将要迎来的逼婚桥段,他很是无奈。
明明前两年他们三个都是单身,一起玩耍得好好的,没想到一眨眼间,他们一个要成亲,一个要定亲,速度都比他快。特别是穆子期,不声不响的,冷不丁就和人家唐昕在一起了,让他看得眼热。
他决定了,这次回来,如果可行的话,他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不要随意将就。
反正他不急!严日初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男人二十岁根本就不大。
穆子期见他们都裹着被子,二话不说,转身就回房抱来自己的被子,丢在床上后,见自己头发还湿着,就坐在凳子用毛巾吸水擦拭,一边说道:“无病,你如今不要说澄清的话题,阿初对这方面敏感得很,他心里不平衡。”说完哈哈一笑。
季无病见状,憋住笑,严肃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们胡说,啊,就会欺负我。”严日初捶了季无病一下。
季无病还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穆子期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幼稚地“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活像五六岁的小娃儿在打闹,让他忍俊不禁。
等穆子期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他随手把毛巾丢到一边,二话不说,就立即扑到床上,一边一个,欲把他们两人分开。
季无病和严日初一起反抗,三人在床上打闹了一会,耳朵听着床铺在咯吱咯吱地响,他们这才不甘愿地停下来。
这么一玩闹,重逢时那激动的心情倒是平复下来了。
穆子期三人各自抱着被子横躺在床上,开始讲述离别后的事情。
“我在衙门内就是做账,和以前一样,整天和数字打交道。不过到底不同,环境比在学校复杂得多,要应付的人也多。”季无病的声音放低,“实习还未结束,我已经下定决心,等有人接手,衙门肯放人,我就立即回学校。我觉得我适合待在研究所,不适合走上仕途。真的,我是这么想的,和他们交往实在是太痛苦了,一不留神就说错话。”
“有人欺负你了?”穆子期和严日初连忙追问。
“不算欺负,没有做得那么明显,就是觉得人性复杂,凡事要留个心眼,觉得有点累而已。”季无病摇摇头,“说完我的了,再说说你们自己的吧。”
即使他们经常通信,了解对方的大概情况,可信纸篇幅有限,有些话不能大咧咧地写出来,所以大家都有详细了解对方的想法。
“我没有你这种想法,我以后不是在税务部打转,必须到财政部那边,我觉得自己适合做这个。嘿,我可不想在回学校念书。”严日初眼睛望着屋顶,喃喃道,“反正我又不指望当多大的官,无欲则刚,别人应该也不会来惹我。”
“我觉得未来能主政一方挺好的,当然,如果升不上去,我也不强求。”穆子期希望在保全自身和家人的情况下,如果能为百姓做一些好事,那他就觉得很不错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道,身在体制内,安全感还是最大的。
这一晚,不顾旅途的疲惫,三人聊到很晚,到最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还在同一张床上睡得七倒八歪,没有回房。
第二天早上打开房门时,面对唐昕惊异的目光,穆子期慌忙解释:“等等,你不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