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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承诺（第1页）

“哎呀，不用这么紧张嘛。”薇塔耸了耸肩说到，“如果我现在对你们有什么恶意的话，先不说我能不能把你们留下，恐怕现在对于你们来说的，本征世界的那位路西法先生，怕不是能直接杀过来把我揍一顿了呢。更何况……嗯……‘娑’在目前并没有想要对你们动手的想法。”

苏沉默地看着薇塔，眼前的薇塔给他的感觉和之前一样，但是却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而根据薇塔所说的话来看，“娑”和她似乎又不是同一个人……不对，按照薇塔的说法，枫在数亿年前和她有过一个什么约定，但是她又说现在到场的人都不是本人。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娑”是枫在数亿年前遇到的那个薇塔，但眼前的这个薇塔，并不是“娑”本人，而是“娑”的一个代理人，一个人偶。

“嗯……真不愧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呢，一下子就推理出了关键。”薇塔一只手托着下巴说到，“没错，我并不是‘娑’本人，只是她在这个量子之海里的一个代理人而已，用人偶来形容我倒也没错啦，毕竟操纵我这副躯体的丝线，一直都握在‘娑’的手里。本来呢，按照‘娑’之前的想法，她肯定是会借助你的身体，然后进入本征世界的，但是，她现在改变想法了。”

“改变了想法？”苏轻轻皱眉，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已经被薇塔读取，并且，这个世界泡似乎已经彻底被“娑”的力量给笼罩了……原来如此，如果举一个例子进行形容的话，那么“娑”现在的状态，大概能算作是一个量子之海的“律者”吧？而她的权能，则是与第八律者相当类似但却不完全相同的“全知”。

“她某种程度上其实也很固执呢，让她改变想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薇塔摊了摊手说到，“你在量子之海中小心翼翼地搜寻特殊的世界泡，并且试图借此来找到她的时候，她也发现了你，然后，我就到了这里来。”

薇塔顿了顿，然后有些自嘲般笑了笑说到：“当然，你没有猜错，‘娑’作为量子之海的‘律者’，她的权能即是全知，当然，她所追求的最终目的……啊，她不让我说了，那我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咯。”

“那家伙怎么会认识枫的？”seele忍不住开口到，她有些不太理解，“娑”一个几亿年前的家伙，怎么会认识那个死木头的？总不能说，死木头他其实是个失去了记忆的外星人吧？

“不错的猜测呢，这位……前第六律者小姐。”薇塔笑着说到，“我被允许知道，且被允许说出的事情里面，的确有有关这件事的消息呢。准确来说，‘娑’和那位路西法，或者应该称他为枫，并没有见过。对于‘娑’来说，她与路西法先生的‘相遇’，只是她在这数亿年来做过的一场梦。”

“梦？”苏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汇，朱雨枫也是说那是他的一个梦，认为那是终焉之茧的一个小把戏，但是听薇塔这么说，难道在枫做那个梦的时候，在量子之海中的“娑”也做了同一个梦？可是按照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理论来看，这也不大可能，虚数之树和量子之海是敌对关系，在量子之海中蛰伏的“娑”怎么可能会和处于本征世界的朱雨枫做同一个梦？

而站在苏身边的seele则是轻轻地“啧”了一声，这种所有的想法都被对方在不知不觉间读取得一清二楚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

“真是一个久远的梦啊……明明知道是假的，明明也早就舍弃掉了被你认为不需要的东西，可在那一刻，过去就如同幽灵一般，在腐朽的灵魂中苏醒……”薇塔似乎是在感叹，又似乎是在挖苦那位攥着缠缚在她身上的丝线的幕后主使一般。

接着，她的脑海里响起了一声嗡鸣，在那一刻她的意识都仿佛差点被“娑”抹去，她在内心苦笑，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太嚣张了，已经略微超出了“娑”为她设下的底线，刚刚那就是“娑”对她的警告。

毕竟，自己的小命还握在自己的造物主，“娑”的手里呢。

不过“娑”果然还是和之前有所不同了，之前的“娑”压根不会在乎自己对她有什么不敬的想法，连自己诞生自我意识这件事，对于“娑”来说也无关紧要，谁让只要“娑”愿意，她就会在顷刻间被抹消。

玛拉……那个耍小聪明唤起自己自我意识的“人”，那个被“娑”抹去了大部分意识数据的她，即使被“娑”报复一般变成了怪物，也始终没有放弃从“娑”的掌控中逃离的想法，哪怕那个逃离的结果是被“娑”给彻底抹杀。

对于玛拉来说，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彻底的宁静，一个彻底从“娑”的手里逃出去的自由。

但是玛拉的那些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娑”，“娑”也不在乎玛拉的小动作，认为玛拉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像是在看一个表演马戏的小丑一样，看着玛拉对自由的挣扎。

数亿年，都是这般……她就像是给西西弗斯下达最后裁决的神明一样，看着玛拉一点点地将巨石推到名为“自由”的山顶，然后轻轻一拨，就让那巨石再次落入了深渊，接着继续看着玛拉再一次将巨石慢慢推到山顶，周而复始……

苏对“娑”的评价没有任何错误，她就是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其强烈的人，哪怕在她仍旧还有着“人”的身份的时候，面对玛拉戳破了她自欺欺人的假象这件事，她虽然感到愤怒，并因此删除了玛拉的大部分意识数据，但最后还是将其留下，以一种更加生不如死的状态命令玛拉继续“活着”。

理论上，她倒确实没有抛弃星球上的任何一个人，可对于那些数据意识们来说，他们大概宁可被抛弃吧？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其强烈并且到了病态扭曲地步的怪物，在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之后，忽然间就选择了放手。

她将玛拉的数据彻底删除了，一点都没有留下。

而对于已经诞生了自我想法的自己，“娑”也还是保持着不在意的态度，但是相比于之前来说，缠缚在自己身上的丝线已经稍稍有些放松，虽然在自己过于冒犯的时候，她也还是会予以警告就是了。

而且自己那也不算是冒犯吧……以前的“娑”都没在意过自己和玛拉的想法，而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娑”居然变得像是有了感情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以往的“娑”的习惯，她是会慢慢地吞噬一个又一个世界泡用来增强自己力量的，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娑”的目标开始向本征世界剥落下来的那些特殊的世界泡进行转移，至于“娑”要做什么，薇塔也不知道。

明明对于“娑”来说，这种等级的世界泡中的能量压根就不能满足她的胃口了才对。

薇塔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些一边又对苏说到：“如你所听那般，你们口中的那个‘枫’，的的确确是你们本征世界所诞生的终焉之律者，这可是‘娑’亲自确认过的事情哦。只不过呢，现在的他，恐怕还不够完整。”

“为什么这么说？”苏继续问到。

薇塔抬头望天：“这就不是她允许我知道的事情了，还有你的另一个问题，也就是量子之海里的那些和本征世界有关的世界泡，确实是被她‘吃’掉了哦。”

苏沉默地盯着薇塔，一些答案得到了解答，然后又冒出了更多的问题。

“走吧，seele，看起来，我们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了。”苏开口到，但他的目光始终没从薇塔的身上移开，自始至终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很清楚，对于“娑”来说，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争取一段时间，等到朱雨枫的支援还佺是做得到的，之前听薇塔说的话来看，“娑”似乎是有些忌惮朱雨枫直接冲下量子之海来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