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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七章 刻印的含义（第1页）

“按照与高层的交涉，吉安娜会先在逐火之蛾内进行火化，然后再被送回家乡。在火化之前，你们需要与她单独相处的时间吗？”朱雨枫看向达维恩和莫斯提马说到。

达维恩神色有些复杂，他看了看一旁垂手默立的莫斯提马，讲道理，莫斯提马甚至都应该算是这一场动乱的受害者，被吉安娜偷袭重伤以至于不得不通过融合战士手术进行保命……可她又是将吉安娜杀死的人……

虽然知道莫斯提马不得不那么做，也知道在成为了律者的那一刻，自己的妹妹就已经回不来了，但是在感性上，这一点多少还是会让人有些难受的。

崩坏啊……

“我就不必了。”莫斯提马开口到，“还是把剩下来的时间都留给这对兄妹吧。”

朱雨枫看了一眼达维恩，然后说到：“好吧，既然你是这么想的话。”

说完，朱雨枫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莫斯提马紧随其后，让房间里只剩下达维恩一人。

“莉莉丝甚至都不愿意过来看一眼吗？”走出房间后，莫斯提马看向朱雨枫问到，从早上开始，莉莉丝就一直没露过面。

“你知道的，她很讨厌自己的家人，哪怕是死掉的家人。”朱雨枫靠在墙上说到，“她现在都已经懒得在达维恩面前掩饰什么了，只不过，达维恩貌似就跟想通了什么一样，反而没有吉安娜那么在意了。”

“雨枫老大……你说，达维恩有没有可能是仅存的那一个千人律者素体？”莫斯提马又问到，“毕竟我之前也看到过有科学家提出过类似的理论，说越是对生活麻木，对未来绝望的人，越是有可能成为律者……吉安娜在变成律者之前，也有过类似的言论……”

莫斯提马垂眸，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到：“这孩子已经多少意识到了自己的姐姐不喜欢她了，但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始至终都没有……她太想要回到过去那个充满虚饰但却对她来说无可替代的时光了。雨枫老大，你……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回到过去吗？”朱雨枫垂眸思考了一下，“对于很多成年人来说，这确实是大部分人都会有的想法吧，我也不例外，时至今日，我也仍然会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但也就是想想罢了，毕竟时光不能倒流，人的眼光也总是要往前看的。”

“是吗……那我或许就是那一小部分人吧，我一点都不想要回到小时候。一点都不想。”莫斯提马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墙壁上说到，“我的人生……其实一直都过得挺没有意思的，玩弄着各式各样的把戏，欣赏着各种各样的人与人之间的翻脸，以此为乐……但是呢，我却自始至终都觉得很空虚，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成为了堕天使，遇见了你，我才渐渐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一个人了。”

如果自己没有在这次的事件里恢复记忆的话，那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大概会陷入相当一段时间的迷茫吧……虽然在恢复记忆之前，就已经对雨枫老大很有好感了，却又因为莉莉丝的原因压根没打算过加入战场什么的。

这几天回到自己的公寓，把里面的东西搬到雨枫老大他们在的那个别墅里的时候，其实多少还是会有些落寞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曾经是那把那里当做了家的地方，而如今，打开门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只剩下寂静，不会再有一个孩子等待自己回来了……

说不悲伤那肯定是假的，但她终究不是吉安娜的亲姐姐，在这最后一段路的时间里，还是把这些时间留给吉安娜真正的哥哥吧……如果没有莉莉丝，或许吉安娜也不至于如此，但，要是真的没有莉莉丝，大概……自己也不一定能和雨枫老大有多少交集，吉安娜的童年，也未必会有多好——就她那个完蛋了的爹，很难想象没有莉莉丝吉安娜能有多好的童年。

“所以……正是莉莉丝的存在给吉安娜带来了虚假的希望，让她如此地渴望着能够回到那样的过去。”莫斯提马心里想到，“或许有些时候，虚假的希望……会比现实更为残酷……”

朱雨枫没有说话，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莫斯提马会有所谓的上上一世的记忆，按照莫斯提马的描述，那个所谓的“上上一世”，应该就是自己没穿越过来的那个原本世界线的情况，但是这又很奇怪，因为要是莫斯提马说的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在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已经重置了一次时空。

也就是说，出现了一种时空的重置或许与自己的权能无关的可能。

这一点在当时莫斯提马向自己坦白了这一切后，处于窃听状态的维尔薇也是听到了的，这也无疑增加了她和梅比乌斯的工作量。

说到窃听，大概是自己都习惯了维尔薇在自己的身上放窃听器的事情了，维尔薇也一直都对分寸把握的非常好，大部分情况下都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以至于他和阿波尼亚的那次对话，维尔薇也听到了，事后他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所以还去找了一次维尔薇。

只在那一次，他没能分辨出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究竟是哪一个维尔薇。

维尔薇一个人独自坐在螺旋工坊里调试着星海谐律，除了没能分辨出这是哪个维尔薇以外，朱雨枫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维尔薇是确实听到了自己与阿波尼亚的对话的。

在两个人都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维尔薇将一个怀表交给了自己。

朱雨枫倒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怀表是维尔薇说过的她自己独自修好的第一样东西，所以一直被她带在身边。

“【螺旋】之铭的含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雨枫？”维尔薇开口说到。

“用真实创造虚妄，以矛盾反转意义。”朱雨枫说到，“即是【螺旋】之铭。”

“是，但也不全是。”维尔薇垂眸，嘴角轻轻上扬，“由对立而到统一，我将自己拆解，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自己，我是最自卑的天才，也是最自负的愚人。我可以自卑到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也可以自负到……认为自己能够战胜命运。我可以从无到有，修好这个怀表，也当然可以并且必须做到，将一个人从命运的泥沼中救出。”

嗯？所以维尔薇这一刻是人格统一了？

“我们自始至终都相信我们最后可以缔造奇迹，无论是谁都是这么想的。”维尔薇看向朱雨枫的眼睛说到，“既然你可以为了我们将命运改写一次，我们又为什么不能将你的命运再度改写呢？所谓奇迹，从来只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中，不是吗？”

“但是奇迹却不总是会有，我们总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朱雨枫说到，“就像指挥家常说的那样，所有的方案都得有一个后备方案，后备方案也还得有一个后备的后备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