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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二章 命运的妥协（第1页）

“凯文和爱莉希雅，你觉得是哪一个呢，阿波尼亚？”

朱雨枫看向阿波尼亚这么说到。

“很早之前，我就看到了凯文最后的命运，他会孤身一人离去。”阿波尼亚看向朱雨枫说到，“在他迈向终末的过程中，他一点点的失去了所有的同伴，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如果这将是你的命运，枫……”

“堕天使承担了英桀的命途，因此换来未来的延续……”朱雨枫将目光移向了手术室内，“如果我想要改变众人的命运，那就得有人承担他们原本的命途。要是这么想的话，看起来命运好像倒也没有那么顽固。”

“枫，这并不是在开玩笑，你这在将你的生命放在赌桌上。”阿波尼亚轻声说到，“你不应该这么做的……”

“不，只是你告诉的这个可能，启发了我。”朱雨枫垂眸，“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如果一切终究无法改变，那么在新旧文明交替之前，爱莉希雅还是会和上一世一样，牺牲自己，去为下一个时代换取可能性。我终于明白了……归去之时已至，神的女儿满怀留恋地告别她所深爱的人世，带着羽翼回归了天际……”

阿波尼亚神色一动：“枫，你的意思是……”

“如果这一天终将到来……”朱雨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说到，“在她即将离去之时，将她的羽翼折落，会怎么样呢？”

阿波尼亚看着朱雨枫，没有开口。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始源的回归无可更改，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必须有人为下一个文明留下名为人性种子的希望。呵……”朱雨枫轻轻地笑了一声，“是这样吗……”

“枫。”阿波尼亚开口到，“你……也不必这么悲观，纵然你我认为，莫斯提马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承担了属于梅比乌斯和樱的命运，但也不排除是巧合的可能。”

“这并不是悲观，阿波尼亚。”朱雨枫看着阿波尼亚说到，“这是必须要做好的准备，换个角度想，这何尝不算是命运向我低头了呢？它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所以才不得不向我妥协。”

阿波尼亚轻轻皱眉：“但是这样的‘妥协’……”

“我们不可能总是抱有最好的预期，因为我们没有退路，崩坏可以失败无数次，但人类……只能失败一次，我们只能失败一次。”朱雨枫说到，“到现在为止梅比乌斯和维尔薇都没有搞清楚时间倒转的真正原因和作用机理，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下一次重来的机会。当然，对于我来讲，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改变我的选择，我想要拯救爱莉希雅，逆转大家原本的命运……”

因为我也曾是舰长中的一员，也当然会像那个量子之海里的家伙一样，无论多少次，都要抓住那个人的手。

哪怕自己会在之后的终焉之战里被毁灭一千次一万次，他都会誓死守护这些他所爱所信赖以及爱他信赖他的同伴……家人。

“命运并不能使我低头，所谓众神的戏码在我的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些用来迷惑人的眼睛的华丽垃圾。”朱雨枫继续说到，“但我的内心也从来都很清楚，反抗命运是需要支付代价的，而我，足以让命运同意我所支付的代价，向我低头。”

阿波尼亚看着朱雨枫，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上一世那个冷漠、仿佛世间所有都不能入他眼中的路西法，但……

不，他已然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孤身一人，他的身畔有了堕天使与英桀的身影，他虽然还是会做出和上一世一样的选择，但这一次，他却是为了所有人，而再次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毕竟……我就是这样和爱莉希雅约定的啊，我会拯救她的命运，让她不必再离开这让她不舍的人世间。”朱雨枫唇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容，“我也是这样……向我自己承诺的。”

阿波尼亚垂眸，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谁都要固执，比谁都更加不听劝。

但是……

她想起了在那重生之初，在黄昏街相遇的众人心中最初的愿望，就是将眼前这个已然深陷于命运的泥沼中的人拯救出来。

这个人比任何人都傲慢，自大到认为可以拯救所有人，可他却又比任何人都清醒，清醒地明白他最后所将要面临的终局。

命运并非无可改变，当祂开始向悖逆的堕天使低头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祂的失败与堕天使的成功。

这个傲慢的家伙呀……是真的不知道没有人会把他所付出的一切当做理所应当吗？还是说，他已经傲慢到了根本不关心其他人会因为他的付出而产生的感情？

阿波尼亚看着眼前的青年，现在的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这个青年的命运将再一次走向毁灭，这是他向命运支付的代价，这是他绝不更改的意志。

“但是你不会再是孤身一人……”阿波尼亚低声说到，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期待着奇迹的降临，期待着命运会像上一世一样发生逆转，但她的内心也十分的清楚，这个奇迹，握在全部的英桀们手里。

“呼……”

朱雨枫长长地出了口气，似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他对阿波尼亚说到：“还是得谢谢你，愿意和我在这里交谈这些，我心里多少算是……开悟了？”

阿波尼亚苦笑，这个所谓的交谈，以及“开悟”，真的不是让你变得更加魔怔了吗？

但她没有开口，她向来不善言辞，她也非常清楚，要想让眼前的这个人发生改变，让他真正地将自己所背负上的一切放下，只有在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众人一同迎接新生的黎明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他才会真正地将一切放下，路西法也会从此消失。

可惜啊，她并非是梅比乌斯和维尔薇她们那样的天才，也不是凯文和千劫他们那样的战士，她所能为他做的，就是与他共守今日的谈话，不将其告知于任何人，这份命运的重担，他也不会希望有其他人将其背负。

“对了，阿波尼亚，今天的这些话……嗯，可以为我保密吗？”朱雨枫说到，“虽然这些都是你我的猜测，但对于爱莉希雅他们来说，这个话题还是有些过于沉重，我们当然不希望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我们总得做好这个准备。”

“当然，枫，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阿波尼亚轻声说到。

“抱歉啦，阿波尼亚，说着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个有些过于沉重的话题，但……还是得麻烦你和我一起将它守在心里了。”朱雨枫带着歉意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