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束的……惨剧……”
爱莉希雅按着自己的额头,花了一段时间才让有些剧烈的呼吸平复了下来。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个……”她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现在还是半夜时间,她也不可能现在就跑去某人的房间确认一下状况或者找点安慰什么的……
毕竟……做了这样的噩梦,就算过去,也说不出口来……
约束的惨剧,至今都是她跟朱雨枫两个人默契不提的话题,双方都不想提,对于爱莉希雅来说,那是两人关系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开端,对于朱雨枫来说,那是他近乎失去一切,到最后仅剩下执念支撑的开始。
最初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梦到过这个噩梦,在刚刚重生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梦到约束的惨剧那时候,又或者是最后的宴会的时候,无论怎么等待他都不会过来。
本来差不多都放下了心,觉得可以有一段新的开始,在知道莉莉丝也是重生者之后,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一次这个噩梦。
直到在游乐园中,朱雨枫初步和她坦白了有关他身份的事情,以及在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确实是在稳步接近,也因此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到过这样的噩梦了。
即便是在第七律者事件之后,目睹了卑弥呼仍旧无法改变的命运后,虽然她也有担忧自己和枫到最后还是没办法跨越约束的惨剧,更担忧……他最后在终焉之战里终止的命途……但那也只是短暂的彷徨。
她仍然相信他们在这一次一定可以改变上一世的命运,她期待着他能够拯救她的命运,也相信着自己能够拯救他的命运。
因为这是他们之间在重生后最初的约定,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必须做到的约定。
再加上第七律者事件的变故确实出人意料,但是按照梅比乌斯的推测,本质上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毕竟,没有人会想到真正的第七律者是乌列尔,更没有想到乌列尔会以虚数路径植入律者核心的方式,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将卑弥呼转化。
也因此,第七律者事件对爱莉希雅造成的影响并没有科斯魔受到的影响那么大。
“是因为……这次的第八律者,跟我们所知的诞生方式完全不一样吗……”爱莉希雅轻声自语到,“可是……就算这可以被称为是命运的修正,黛丝多比娅不也被救下来了吗?我……还在担心什么呢……”
在阿波尼亚正式加入逐火之蛾后,爱莉希雅也曾问过阿波尼亚有关朱雨枫的事情,阿波尼亚当时只是垂下了眼睑,说到:“上一世的最后,仅我所见,他已经缠缚上了命运的丝线,但是……这一世,我已然无法再看见他人的命运了……很抱歉,爱莉,我无法解答你的答案。”
以爱莉希雅对阿波尼亚的了解,她确实没有对自己撒谎,只是可能选择隐瞒了一些什么……
隐瞒了一些什么吗……
虽然阿波尼亚的隐瞒在当时没有在爱莉希雅的心中引起多大的重视,又或者说她再一次地选择了不相信,毕竟就算枫已经缠缚上了命运的丝线,上一世他不也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吗?这一次大家都不再被命运所束缚,那么大家又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救他呢?
自己这一次会做这样的一个噩梦,果然还是因为阿波尼亚的话在当时自己没有太重视,但实际上还是在心中埋下了一根刺吗……
爱莉希雅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不太清晰了起来,困意也逐渐开始袭来。
“只要米迦勒还是和seele一样,是具备律者核心的律者素体,那就有办法……约束的惨剧,我们一定可以跨越,一定……可以。”爱莉希雅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某个现在不在这的人说到。
现在担心太多也没有什么意义,除了吓自己以外,又能改变什么?
爱莉希雅这么想着,再一次躺倒在了床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这里是……”
再一次睁开眼,爱莉希雅所看到的是一片群星闪烁的天空,周围的场景则是……
“【最后的宴会】那时候吗?”爱莉希雅看了看周围的场景,一如在约束的惨剧那个梦境中,除了莉莉丝和朱雨枫,米迦勒是以石像的姿态出现的,而这里,也同样如此。
阿波尼亚以祈祷的模样作为石像出现,维尔薇的石像则是在向自己和其他来宾展示自己的新发明,伊甸的石像手上拿着一份尚未完成的乐谱,凯文的石像则是流下了物理意义上是冰晶的眼泪。
一如记忆中那般,他……果然还是没来啊……
爱莉希雅看着周围的场景和布置,又看了看自己制作的已经燃放过了的烟花,她曾是如此的期待他能够赴约,完成他们曾经说好的约定,但她却又曾是如此的清楚,他不会过来。
只是因为不愿意相信,所以直到凯文带着他的请柬过来之前,她一再地向其他来宾询问他过来的可能。
“我这是怎么了……先是约束的惨剧,然后又是【最后的宴会】……”爱莉希雅有些苦笑着自言自语到,“我……就这样恐惧着枫的离开吗……我……”
她再次抬起头,看向那逐渐变得梦幻的天空,云彩汇集成了一只逐火的飞蛾的形状,一如当初……
打定了主意后,她又看向了一朵静静地躺在自己离去时所站立的位置上的红色水晶花,她想了想,走上前去,将一朵粉色的水晶花放在了红色水晶花的旁边。
然后,梦境的环境也随着她的想法而改变,只在一瞬间,她就回到了逐火之蛾。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最后的宴会】的场景并没有消失,只是发生了一些细小的改变,在她放下水晶花的地方出现了她的石像,石像将两朵水晶花捧在手心,抬头看向那梦幻一般的天空,在这之后,还有着另一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唯一被邀请的人,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