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简直不当人。”白蓁蓁替他把话说完。
白子钦的手顿时捂住她的嘴巴,两只眼睛警惕的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在心里骂就行了,”白子钦板着脸,“说出来大不敬。”
“为什么呀?”白蓁蓁问道。
说好的让父亲回京,怎么现在又临时反悔?
白子钦气愤无比,把白蓁蓁的桌子拍得梆梆作响:“说是祁连山刚刚收复,怕父亲走了无人镇守,草原部落趁机反攻,功亏一篑。”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说辞。
捷报里写得清清楚楚,奸俘敌军五万,他们短期内哪有精力反攻,来送人头吗?
“依我看,陛下就是不希望我们回来。”
“陛下是不希望我跟靖王和离。”白蓁蓁幽幽道,要是白余墨回来了,以他那个护短的性子,承明帝恐怕很难做。
“小妹你别急。”白子钦着急的看着她。
“我不急,”白蓁蓁道,“一个月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陛下金口玉言,还能反悔不成?”
“我不管,反正我不走,”白子钦气呼呼的再拍两下桌子,“要走也得过了年走,陛下就是再不通人情,也不至于大年三十让我在荒郊野外度过吧?”
皇宫,御书房。
承明帝看着手里的奏报,眼神逐渐沉下来。
“你是说,这些日子,沈琢都没有再服用毒药?”承明帝看也不看底下跪着的人一眼,只盯着奏报上的字。
“回陛下,自从靖王府住在玉陵王府,还把靖王府的食官也带了过去,现在玉陵王府的吃食都由那位食官打理,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毒。”
承明帝缓缓合上奏报,将后背靠在龙椅上。
“陛下,您看……”
“白蓁蓁,”承明帝冷笑一声,“她还真是事多啊。”
难道她不知道,鄢陵候是怎么被抄家的吗?
她以为只好了沈琢,沈琢会念她的好?
“既然找不到机会,那就别找了。”承明帝把奏报扔到一边去,这些年经年累月下的毒,是担心沈琢得知了皇后的事跟他闹。
但现在看来,沈琢似乎对真相一无所知。
况且他被放逐多年,在京城中一点势力也没有,想闹也闹不起来。
“就让白蓁蓁给他治,治好了,朕重重有赏。”承明帝吐出一句话来。
那人应一声,退出了御书房。
帘账之后,公子襄缓缓点燃一缕香,轻烟袅袅,顺着风的方向飘去。
承明帝深吸一口气,语气中略带了些疲惫:“襄儿,你说,朕对沈琢,是不是有些太无情了?”
公子襄立于承明帝身边,轻声道:“陛下天恩,让他回到京城,怎么能说是无情呢?”
承明帝听到这话,心中舒坦了许多。
他先前一直在做噩梦,梦里,先皇后双手布满鲜血地朝他走过来,要他给鄢陵候全家偿命。
“朕也觉得,朕已经做地够好了。”承明帝微微眯起眼睛,“如今朕甚至愿意让白蓁蓁治好他的腿,实在是个很仁慈的父亲。”
公子襄点头:“陛下圣明。”
爆竹声响,今日是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