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妍鼻子有些酸酸的,眼前的月光变得模糊起来。
“太傅,快去休息吧。”赵文政转过身来,浅笑着说。
玉如妍点点头,说:“太子也早些休息。”
赵文政大步回了寝宫,玉如妍回头看去,那个单薄的背影明日就要扛起一国的重担。再过几个时辰,他就是真正的一国之君了。
先皇,政儿有此宏图伟志,你在天之灵要保佑他。玉如妍暗暗祈祷着。
京城的一座宅院中,一个老人坐在凉亭中摩挲着酒杯,几个黑衣人在他面前跪着。
“主子,我等办事不力,没能杀了赵文政那小子。”
老人微微一笑,说:“无妨,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吓吓他就行了。”
“主子,那明日我们还要按计划行事吗?”一个黑衣人问。
老人道:“当然!明日我就要让赵文政知道,一国之君的位子不是他一个小毛孩子能坐的。”
黑衣人试探着问:“主子的意思是,敲山震虎?”
老人低沉地冷笑了几声,说:“算你小子聪明。身在高位,如履薄冰,老夫这么多年的勤苦谋划,岂能输给一个小孩子?”
“那……”黑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那个女的怎么办?”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阴冷地笑道:“玉如妍?一个女子能成什么大事!”
黑衣人道:“主子,属下该死,但这个女子确实有些韬略。”
老人轻笑了几声,说:“这次夺位处罚之事,玉如妍主张严惩主犯而宽宥从犯,可见她终究摆脱不了妇人之仁。这样心慈手软的女子还能挡老夫的路么?除非她有汉朝吕雉的杀伐决断。”
“属下明白。”几个黑衣人恭敬地告退了。
老人喝了一口茶,抿了抿嘴唇,嘴角扬起阴险的笑容,自言自语道:“黄口小儿,老夫看你能在这个皇位上坐多久?”
次日寅时末,赵文政就已经起来梳洗换装了。
染春也为玉如妍拿来了冕服。换好了衣服,玉如妍去往正殿,只见赵文政正在穿衣,陈国帝王垂白玉珠十二旒,用五彩玉,衮服皂衣绛裳,十二章,裩带朱韨佩白玉,带玄铁剑。
穿上这身冕服,赵文政眉宇间的青涩已经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帝王的英气。
政儿长大了。玉如妍心中安慰。
“太傅,我们走吧。”赵文政笑着说。
玉如妍点点头,跟在赵文政身后,走出寝宫,向乾元宫正殿走去。
宫门口,宗亲皇室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玉如妍站在百官前面,看着赵文政踏上出宫的马车。马车一路前往奉先坛。
御林军护卫开道,皇室宗亲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玉如妍跟着百官的队伍,一路走到奉先坛。路上,玉如妍脚步沉重,不时地环顾四周,总是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太傅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萧飞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玉如妍回过头去,对着萧飞卿点了点头,但萧飞卿看在眼里,她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
到达奉先坛,赵文政前往大殿祭天祭祖。
玉如妍也在默默祈求:“陈国的先祖,请你们庇佑陈国国运长隆,庇佑政儿成为一个好皇帝,安稳一生。”
祭天之事格外顺利,众人班师回朝,人马刚刚踏上皇宫外的永和桥时,桥底和两侧突然杀出几批黑衣刺客!
杨楚亭和楚扬立刻拔出剑来,大喊一声:“护驾!”
御林军出动,和刺客搏杀起来。一部分人也迅速将赵文政及皇室宗亲的马车团团围住。剩下一部分杨楚亭的家将将百官们保护起来。
萧飞卿也拔出剑来,护在玉如妍的身边。
百官们有些惊慌骚动起来。赵文政则格外冷静,这场行刺已经早在预料之中。
赵文政走出马车,站在车轴上,转身对身后的宗亲百官们说:“大家不要害怕,小小刺客能奈我何?本宫受上天庇佑,今日即将登基,此等小贼以为行刺就能吓到本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