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一名带队值哨的明军旗总正懒洋洋地在来回地踱着步子,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换岗了!呵呵,到时候去酒馆喝上几盅,再顺便调戏一下那个卖酒的娘们岂不快哉?
正当明军旗总盘算着换岗后的快乐生活的时候,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中。抬眼一看,只见远处孤零零的一骑正奋力地朝城门方向奔来,其后不过几十步的地方又有几十名骑兵似乎在追赶。看到这一幕,明军旗总顿时大惊,赶紧遣人进城回报,并让手下的士卒做好战斗准备。
不一会儿,最前面的那一骑便接近了城门口。见此情形,后面的那几十骑便纷纷勒住马头朝着来路奔回,不过。他们身上的号褂子和红缨斗笠却将他们的身份暴露无遗。
是鞑子?!明军旗总的眼中又多了几分震惊。这时候,那名被追赶的骑兵也终于赶到了城门口,但这一路狂奔似乎也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还没等旁边的人上前招呼便一头滚到了地上。明军旗总赶紧上前,只见这人浑身带血,肩头还插着两支箭。
“这不是陈五吗?”明军旗总认出了来人的面目。
“快……快关城门,有大股……鞑子朝吉安来了。”说完这句,陈五便昏了过去。
“禁止通行!关城门!”明军旗总让人将陈五抬了进去,并大声吆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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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吉安城已经是四门紧闭,所有街道全部戒严,城头上更是布满了披坚执锐的军士,空气中一股紧张的气氛正愈演愈烈。
没多久,一阵阵闷雷般的响声自远方而来,紧接着,远处大山的拐角处开始出现啦几个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多,很快便串成了一条条黑线,黑线慢慢地聚集,又汇成了一片汹涌澎湃的洋流,以不可阻挡之势朝着吉安城涌来。
“是鞑子!”城头上部分眼尖的官兵已经看到了那一片黑压压的人海中所裹挟的旗号,不禁叫出了声。
“严禁喧哗,违者重罚!”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提着明晃晃的腰刀在城头一边走一边大喝道。看到他凶狠的模样,刚才还在讨论的士卒立刻闭上了嘴,只是紧张地看着城下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清军大阵。
过了一会儿,江西总督万元吉和巡抚刘广胤两人也在一众亲兵的保护下上了城头。
“吉人兄,这伙清军来势很猛啊!”刘广胤眯着眼睛看了看清军大阵,对万元吉说道,“不过,看那旗号,来的似乎不是金声恒狗贼。”
万元吉抬眼望去,只见那中军大旗上分明写着一个“柯”字,便明白了几分:“好像是柯永胜部,这应该是清虏刚刚派到江西的援军。如果不出本官所料,金声恒狗贼所率的大队还在后面。”
万元吉此言一出,城头上的刘广胤、督标总兵吴之蕃、抚标总兵张国祚的脸色都为之一变。目前,吉安城中的守军总兵力不过数千人,而目前目前已经抵达吉安城下的清军已经不下于一万,要是再加上后续赶到的金声恒、王得仁等部,吉安可谓是岌岌可危啊。
“大人,鞑子势大,我等不如趁他们尚未围城之际……”张国祚试探着朝万元吉说道,但他一时实在想不起该用什么冠冕堂皇的词语来掩饰弃城而逃的耻辱。
不等张国祚说完,万元吉便摆了摆手,转过身朝刘广胤问道:“给赣州庞总兵的告急文书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
“那就好。清虏虽然来势汹汹,但我等只需坚持几日,庞总兵的援军便会赶到,此后还有朝廷调集的各路援军会陆续赶来。”万元吉说完又看了张国祚一眼,“此刻我等弃城容易,但若吉安有失,赣州、南安也必将岌岌可危,到那时,整个赣南的局势便无法挽回了。”
“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肩负守土之责又岂能轻言放弃?”刘广胤附和道。
“属下愿听大人调遣!”吴之蕃也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尴尬之下,张国祚只好放弃了之前的劝说,加入到了拥护万元吉的行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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