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那些宫女们去哪了,怎么不来点灯,难道不怕傲君烈回来责骂吗?
秀气地伸了个懒腰,苏雪烟掀开鹅绒丝薄的被子,双足踩在毛绒绒柔软舒服的羊毛地毯上,温暖的羊毛地毯即使苏雪烟双足也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冷意。
这羊毛地毯是傲君烈命人做的,宽大的地毯铺在整个内殿中,让苏雪烟不管走到哪里也不会着凉。
黑暗的内殿中,苏雪烟并不急于去点灯,反而是踩在羊毛地毯上闭目仰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释放。
在黑暗之中,没人看到她是谁,没人看到她的表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唯有在黑暗之中,她才能做回片刻的自己。
水汽盈满了星眸,苏雪烟只能紧紧闭上双眸,仰起雪白的脖子将眼眸中的泪水逼退回去。
蓦然,黑暗的内殿被一点点地照亮了。
苏雪烟心中一惊,猛地睁大了盈满水汽的双眸,水灵灵的星眸无助地瞅着正拿着灯油点灯的紫鸢,心中一暖。
“小姐醒了,怎么不叫紫鸢呢?”紫鸢只是随便点起几盏灯台,接着走到屏风上,拿起挂在屏风上的白色披肩,为衣着单薄的苏雪烟披上。
“没有,我还以为你在休息,所以就没去叫你。”苏雪烟盈满水汽的星眸不自然地回避着紫鸢,伸出雪白的小手胡乱地擦拭着眼眶中的泪水,缓声应道。
她不想紫鸢因自己的事情而担心。
其实紫鸢又怎么会看不见苏雪烟眼中的泪光,只是保持沉默而已。
她一直守在外殿中,苏雪烟一醒来她就知道了,看到苏雪烟寂寞地站在黑暗之中独自舔舐心中的伤口,紫鸢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小姐那么痛苦……而外面的人却——那么快乐!
“小姐饿了吗?紫鸢去御厨房为你准备吃点。”紫鸢心疼地看着苏雪烟,轻声说道。
现在宫中的人都顾着去服侍迎接苏云彩的回来,又哪有空为她们这些冷漠在永烈殿中的人准备吃的。
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了,要不然怕是饿死也没人会管!
她还以为傲皇有多爱小姐,最后还不是一样,搂着新人笑,不见旧人伤。
“都是紫鸢最了解我,我肚子都饿得快要塌下去了。”苏雪烟夸张地捂住平坦的肚子,笑眯眯地看着紫鸢撒娇道。
是她的错觉吗?今夜的皇宫好像特别安静似的。
“那是当然的了,我可紫鸢耶,小姐你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准备。”说着,紫鸢就转身快步赶出去了,免得苏雪烟会饿坏肚子,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又给折回来了,谨慎地向苏雪烟叮嘱一句:“小姐不要乱跑哦,就在内殿里等着紫鸢回来。”
她不想小姐听到那群人的欢快的声音,免得徒增小姐的伤悲。
“是,遵命。”无奈紫鸢都婆婆妈妈,苏雪烟只能乖巧听话地点头。
得到苏雪烟的答应,紫鸢安心地走出永烈殿,为苏雪烟张罗吃的。
偌大的永烈殿就只有苏雪烟一人,安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了。
无边的寂寞让苏雪烟心情有点黯淡下来了,光着雪白的玉足无聊地踩在羊毛地毯上,走来走去,想要耗一耗这寂寞无边的时间。
苏雪烟右脚脚踝上的瘀青早就散退了,雪白的玉足犹如白玉般无暇。
在马车中的那一段日子傲君烈每天都会为她涂上那珍贵无比的香膏,让她本来就雪白的肌肤变得粉雕玉琢的。
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漂亮得不可思议,任谁看了都会既羡慕又喜爱不已。
无聊地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圈,苏雪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更觉得在皇宫中的时间简直就像度日如年。
她就像一只笼中鸟,被困在华丽的宫殿中,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都做不了,主人不在的时候,就只能在笼子颓废地等待时间流逝……
别人口中说的人生,她好像已经体会不到了。
正当苏雪烟觉得无趣想要走回床榻上躺躺的时候,忽然听到内殿外面的庭院上传来的喧闹声音,可能是太寂寞的缘故。
苏雪烟也顾不上答应过紫鸢的话,拉拢着披肩便缓缓地走出内殿,光着玉足踩在花香遍地的庭院中,仰起头眺望着头上漆黑一片的夜空,接着——烟火四射,灿烂了整片漆黑的夜空。
喧闹的声音是从永烈殿红色的高墙另一边传过来的,苏雪烟低下头静静聆听高墙那一边的热闹欢快,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
原来,今夜的皇宫不是特别安静,而是特别热闹才对。
唯独……唯独她这里只能仰望着别人热闹的欢快,聆听他们的喧闹声音,自己则是继续呆在这无边的寂寞中,细细品尝这苦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