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烈也是没有答话,鬼皇见他这番摸样,问道:“怎么?你已知道了吗?”
鬼烈面上依旧冷漠,淡淡道:“‘仙霞门’玉阳真人在世人口中,便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得道高人!昨日四战,‘灵鹫宫’段浪重伤,‘血影教’柳月儿败北,‘百毒宗’蓝羽虽然勉强打和,却被易峰的‘九字真言诀’击断法宝,代价不下!虽然我勉强一胜,但也实在不易!”
虽说到自己战胜,但鬼烈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笑容,仿佛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般。
鬼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点头道:“不错!还有呢?”
鬼烈道:“况且单凭昨日四战,正道四子中,所使法宝皆是神品!就连上古神物‘天机镜’,‘凤羽琴’也在其中!对我圣教日后的发展,已有了相当大的阻碍!”
鬼皇背对鬼烈,但心中那股满意的兴奋之情,却是无法掩盖,微笑道:“好!说的好!还有呢?”
鬼烈黯然,道:“圣教四大派阀中,已有三派败北!那三个老家伙,又怎会让我‘战鬼堂’讨到什么好处?且正派之中,依目前来看,也只有南宫世家有争雄之心,但面对那靳梦雪手中的凤羽古琴,还说不准谁胜谁负!”
说到这里,他却顿了一顿,随即才道:“如此下来,这盟主之位,必在玉阳真人,渡善上人中选出!”
鬼皇眉头一皱,缓缓道:“依你所言,圣教四派中,唯‘战鬼堂’独胜,难道我没有机会么?”此刻,在他眼中,已生出赞赏之色,继续道:“况且‘静心寺’梵月师太在世间名气也是不小,她难道也不行么?还有,南宫剑呢?他孙子南宫寒不也是胜了么?”
鬼烈微一沉吟,回道:“梵月师太虽然威名不压与玉阳真人和渡善上人,但毕竟乃是女流之辈?让她来统领这正魔八大派阀,想必无人会答应!而南宫剑虽然在天下被世人歌颂为德高望重,可当日我在天下众人面前说出他十年前的丑事,他又凭什么来号令这两道八派?”
鬼皇向前走着,静静聆听。
说到最后,鬼烈面上也露出微微愤怒神情,双手握拳,半晌才回复过来,继续道:“‘战鬼堂’虽然此次战中未败,但毕竟乃是世人口中的魔教,而且圣门之中,整日征伐血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是无时不有?其余三派,又怎会让我派吃这独食!而且我派根本不必强出头,如若出了什么差池,到时不是坏了圣教大事?”
鬼皇继续向前走着,没有说话。
鬼烈并没有着急,口中淡淡道:“怎么?我说错了?”
鬼皇仿佛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放慢了脚步,仿佛在深心处叹息一声,淡淡道:“没有,分析的恰倒好处!能看见你今日的境界!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鬼烈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这十年来,你不但传我天魔一卷,更将平生所学、策谋决断,顷囊相授,我若是连这也看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苦心。”
鬼皇心中不禁有些安慰,回想当日见到鬼烈之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却天资卓越,便知非池中之物。不料十年下来,他进境惊人,道行已然不可小视,往日本来就孤僻的性情也是更加浓烈,虽身为“战鬼堂”血门门主,去除了征战之时可见其人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练功,这份毅力,也是让鬼皇惊愕的原因之一。
鬼皇淡然一笑,不在说话。
鬼烈黯然,抬头,深深呼吸。
青天,白云。
白云深处,仙气缭绕,一切都平静祥和的如人们梦想中的仙境一般。
仙霞山,琼华峰,琼华殿。
正魔八派的掌门宗主,以及门下的得意弟子们,尽在此处;除了因昨日一战,身受重伤的段浪,蓝羽以及易峰三人,其余的,看来也都是负伤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同的情感。
疑惑,愤怒……
空气,在此刻仿佛凝固在空中。
一时,安静的犹如身处无人之境一般。
玉阳真人深心处低低叹了口气,面对这数派的掌门宗主道:“诸位?不知玉阳之言,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半晌,渡善上人的声音响起,只见他双手合十,道:“玉阳掌门,所言极是!”
还不等玉阳真人回话,只听远处一声冷哼,讽刺道:“伤了人,毁了他人法宝,便说取消!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向那声音望去,只见毒魔面色平和,语气却充满了挑衅。
玉阳真人脸色苍白,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梵月师太抢了过去,冷哼道:“计不如人!又何脸面说这些话?”
毒魔面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霍然起身道:“那你可要试试,我这老不死的计,如不如人啊?”
说罢,又是再次踏上前一步。
梵月师太却也是火暴性子,竟是毫不让步,喝道:“好啊!今天就让贫尼领教一下‘百毒宗’的‘万毒宝鉴’!”
毒魔本不是冲动之人,但昨日眼看着得意弟子被如此重伤,就连亲赐的法宝也被毁去,加上被这梵月师太这般讽刺,顿时火上心头,右手袖袍之中忽地闪烁深绿光芒,想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眼看这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玉阳真人连连起身,摇手道:“二位都是一派之长,如今更可谓两道一家,何必为这小事伤了和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