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管事当即就要发火,却见后面那辆车里有人发话了,“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快报上姓名,否则可没你好果子吃的”
张蜻蜓听着这个声音,也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却还是坚持声张正义,“我是谁家的不关你的事只是你这当主子的,也太霸道了些,怪不得养这样一群奴才,原来都是跟你学的,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好大的胆子”车里的人顿时叫道,“来人呀,去跟这位女侠玩玩揭开她的面纱,看看是哪家的”
是旁边两个护卫立即打马冲了出来,前后夹击,把张蜻蜓困在中间。他们都是惯家子了,只是左一鞭来右一鞭往,就抽得茉莉左奔右突,不得解脱,张蜻蜓给忙活出一身的汗来,却是也控制不好的坐骑。
围观众人哈哈大笑,张蜻蜓这是拿当猴耍,心下愈气。她可不知,那位正主儿可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今儿多亏穿了这身透心红的新衣,在日近正午的*光下,益发显出红似樱桃。有人不识货,可那位正主儿却是贵重。只是见张蜻蜓一人落单,恐怕是哪个大家子的外室娇妾,所以才没有出手太狠。
冷不丁,一个侍卫觑空拔出箭筒里的一支羽箭,把张蜻蜓的面纱挑落,娇美的容颜立现,惹得围观众人眼前一亮,那眼光明显就猥琐起来,“好个标致的小美人”
连那车中之人也忍不住撩开车帘,“果然有几分姿色小美人,看你孤孤单单怪可怜的,要不就随大爷去了,定会好生待你”
他这车帘一掀,张蜻蜓百忙之中定睛细看,此人认得不觉脱口而出,“你是吴德?”而那个肥得象猪一样的管事,就是上她的猪肉铺要收保护费的家伙了。
吴德怔了一怔,“你认得我?你究竟是人?”
“吴国舅,今儿这是风,把您也给刮了?”身后,一阵鸾铃轻响,祝心辰已然笑吟吟赶了上来。她方才在后头瞧见是吴德,不禁暗骂一声冤家路窄,可到底是皇亲国戚,她也轻易开罪不得。只得堆出笑脸,上前寒喧。
祝心辰虽然蒙着面纱,但吴德瞧见她这身装扮,尤其是那匹黄马,便已经认了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祝姑娘,,你今儿不到祝贵妃那儿去领赏,也出来闲逛了?”
听他语带讥讽,讥诮时常入宫打秋风,祝心辰面纱下的脸已然涨得通红,说起话来也不客气了,“国舅爷说笑了,我与姑姑分开多年,乍一,自是走动得勤些。哪里比得上国舅爷福大命大,长年在皇上太子的庇护之下,日日活得如此逍遥自在”
吴德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眼含阴毒,“姓祝的丫头,你究竟说了么?”
祝心辰毕竟年轻,有年轻人的傲气与尊严,方才被他那么一通奚落,自然是无法容忍的,所以在气头上,便说了那些话。可此刻听吴德这么一说,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也觉有些后悔。她心里明白,吴德此人,最是小气,睚眦必报。今儿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下不来台,日后肯定是要给小鞋穿的。
可是话已出口,又不在,又为何要卑躬屈膝的去向他认讨饶?她此次回京,无非是为了哥哥从军,寻觅一个好夫婿。大不了不在京城嫁人就是,天下的好男儿又不是只有京城才有。
想通此节,祝心辰心中豁然开朗,更加无畏无惧,“吴国舅,我方才说了,难道您没听到?难道还要我重复一遍不成?”
“好”吴德狞笑起来,“有你这句话就成”他转而看着张蜻蜓,“那妇人,你既然识得我是谁,还敢打我的狗,这就是分明不给我面子了,还不快报上名来难道还等着爷派人出手教训你不成?”
张蜻蜓胸中火往上蹿,横眉怒目,“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先放出恶狗吓人,我们为了自卫才打了你家的狗。又跟着你家的狗,才见到你这主人。能说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又没在你家的狗脖子上挂个牌子,说见狗如见你,那我要是打了,才是不见你面子,可你有么?”
她一番话,明里暗里,是把吴德绕进去当狗骂了,把个吴德气得血往上涌,脸成了猪肝色,径直从车里站了出来,“贱人今儿我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当真不这京城是谁的天下”
“我们不知?”谢素馨见事态严重,怕张蜻蜓吵岔了道,急忙挺身而出,正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当然是陛下的天下,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的么?”
吴德冷笑,“你们就好这天下,是我姐夫的天下而你们竟然对皇亲国戚无礼,出言辱及于我,这就侮辱我们家,侮辱皇室”
呸张蜻蜓实在是忍无可忍,重重的啐了一口,“这天下是你姐夫的天下,可不是你的天下你要想作威作福,等你当了皇帝老子再说”
吴德气得无法,一张脸从猪肝转白,胸口不住的一起一伏,“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快来人,直接把她拿下,打进天牢”
“等等”郎家跟来的侍卫上前亮出了府上的令牌,上前行礼,“国舅爷,本来诸位贵人,没有小的插嘴的份,只是出门之前,我家老王妃曾经叮嘱过,让我们护卫诸位的安全,所以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他们这一拿出忠顺王府的身份,倒让吴德有三分忌惮。容他们把话说了下来,那侍卫侧身对张蜻蜓和谢素馨也施了一礼,做了个介绍,“这位少是潘大元帅的,这位是谢老尚书的孙女。国舅爷,今儿之事,在场的百姓俱都看得分明,确实是先有几条恶犬出来伤人,把昌平王府家的一位小都吓哭了,武烈侯家的也差点犯了病,眼见还要伤人,所以潘少和几位千金不得已才出手赶的狗,事出突然,实在谈不谈给不给谁面子。国舅爷若是一定要追究下去,这官司恐怕真得打到陛下面前。”
这侍卫很会,先把几家的背景都抬了出来,表明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若是你吴德一定要单挑,这么多家一起得罪,恐怕也讨不了好。再有,这里头没他们忠顺王府事,他们只是来奉命保护的,并没有主子在此,就跟郎家撇清了关系,最多出面做个证人。而最后,他说了很重要的一条,今日这事,不光是他们作证,有许多百姓也可作证,真的要闹,首先还得治你吴德的罪才是。
吴德听出他的意思了,心下也觉犯难,不过面上这个脸却不能丢,冷哼一声,“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不成?你也不听听,她们方才说的都是些话?”
可这意思,分明就有些色厉内茬之意了,那侍卫心中暗笑,面上却老成无比,“国舅爷说得是,几位也确有失言之处。只是还想请国舅爷体谅一事,现在西北作乱,小的虽是个平头百姓,不懂国家大事,可也,陛下必是极忧心的。连几个殿下都到了军营之中,不辞劳苦训练新兵,为国分忧,若是咱们再为了这些点子口角小事闹到御前,只怕几家都不好看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若是再给有心人听见,可得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