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撕开了她身前的衣裳,露出伤口来。??
和风看过,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伤口不算深。”
和风一边说着,一边瓶瓶罐罐拿出了几个,往干净纱布上配了药,就要往她身上敷。
萧池却挡了他的手,说,“我来。”
和风明白这九王爷的意思,她的事,他若能亲自来,就不会假手于人。饶是知道他的喜好,这九王爷也不让他碰她。
将叶棠放在床上躺好,萧池将纱布上的药缓缓敷在她身前。
她先前有些木然,可没多久便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眉心深锁。
萧池见了,立即道,“和风!”
和风知他要说什么,只道,“爷,这可是结结实实伤在皮肉上了,能不疼么。忍过今日,待药效挥,便能疼的轻一些了。”
萧池没在说什么,转而看着床上的人。
和风转脸悄悄翻了个白眼,不由暗自腹诽,人人叫他一声医仙是不错,可也不是叫他神仙啊。这该忍的疼还是得忍。又随手写了张方子,往下人手里一递,嘱咐道,“伤口不深,可药还是得吃,免得炎。”
下人接了方子匆匆下去,偌大房里,九王爷只顾着看着榻上人,也不知道低声同她说了什么。竟让那丫头舒展了眉头,看着九王爷笑了。
和风兀自喃喃,“这丫头啊,伤的不是身子,也许是脑子。”
察觉出自己的多余,和风便悄悄退了。
晚些时候,和风给的药起了效,伤口没那么疼,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萧池依旧坐在床侧守着。
承译候在门外,轻唤了一声,“爷。”
萧池听见,起身出来。
身后门轻轻一掩,承译又说,“张将军到了,说是这几日得了些消息。”
萧池明白,承译口中的消息,就是关于他母妃的消息。
前厅,张朝见了九王爷,躬身道,“九爷。”
退了左右,萧池只说,“不必多礼了,直说即可。”
“是。爷,宫中近日有些松动,好不容易才探出了些消息。据说,雪妃娘娘当年的确是进了棺椁,可装殓好之后,这棺椁又的的确确是从未出过宫。也就是说,您找了这么多年的雪妃娘娘的棺椁,怕还一直留在宫中。”
“消息可靠?”
“爷您放心,怕有疏漏,已经悄悄派人潜入皇陵探查过了。无名秘墓十五座,皆不是雪妃娘娘的。这消息确切可靠。”
萧池听了一时没说话。宫中他虽厌烦至极,平日也很少去。可毕竟在那里住了些年,时日不多,却刻骨铭心。加上建制构造多年未变,这宫里他其实很熟悉。
粗略一想,他还是想不出来,那人既然未将她的棺椁送进皇陵,究竟还能藏在哪里。
入土方为安,难道她这些年,还一直因为那人流离人世不成。
“找,将宫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张朝来之前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若是再迟迟没有消息,只怕这九王爷就要准备好起兵逼宫了。
张朝想了想,又说,“爷,朝中皆盛传,圣上身体不济,罢朝已有数月。前几日徐公公带了圣旨给您,说是要您进宫理政。”
萧池冷哼一声,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张朝说的是那晚徐公公奉命来带叶棠,给他带的那张圣旨。他当时匆匆一看便随手扔到了一旁。
旨上的确是有一句话,着他进宫理政。什么带走叶棠,也不过是为了逼他。可这要挟,他并不打算接受。
“的确是有这么一道旨。”
张朝又说,“爷,宫中戒备森严,圣上向来谨慎,要打探消息的确困难。既然知道了雪妃娘娘棺椁尚在宫中,若是您能亲自进宫去,说不定能有所现。并且------”
张朝为人干脆,可这次说到一半就有些犹豫。
“并且什么?”
“并且,今早朝会殿里聚了几位大臣,说有要事见圣上。我打听了一下,除却边关急件,还有几份要奏等圣上批。可这圣上与十几年前如出一辙,任凭几位大人在朝会殿干着急上火,他就是谁也不见。臣一直觉得圣上不糊涂,雪妃娘娘故去多年,如今该没有什么让圣上如此了。也怪臣多事,多向徐公公打听了两句,才知道,这圣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每咳必见血,已经有日子没有出沁芳宫了。”
萧池明白张朝的意思,张朝是想让他进宫看看。
新春才一月,已觉日微长。叶棠醒来已近黄昏,府里灯火还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