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破旧的宅院中,秦雪痛苦的躺在木板床上。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发白的唇失去了平日里艳丽的光彩,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头顶上破旧的粗布幔帐翻飞着,脖颈的伤痛提醒着她绵绵的恨意。
不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连沧月已经死了,幸好水性不错,才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命,她就不信连沧月也能有这么幸运。
灵谷子瞥了一眼秦雪,叹息了一声,便将黑色的药丸塞进秦雪的嘴里,“徒儿,既然那人的心里没有你,你又何必如此执拗呢?倒不如随师父一起回谷,继续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如果你觉得闷了,师父也可以带你云游一番,岂不是比你在这快活。”
秦雪转了转眼珠,她艰难的坐了起来,“师父,我的心已经丢在他身上了,哪里也去不了了,这次劳烦师父出手,是徒儿的不孝。”
灵谷子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眼神和蔼的看着她,“你是我的徒儿,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救你是应该的,只是看到你如此执拗,为师却救不了你了,我现在就要回谷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秦雪掀开粗布被子,跪在了地上,地面的凉气直钻她的膝盖,眼睛里更是蓄满了泪水,“师父,是徒儿不孝。”
鬼谷子呵呵一笑,便拿着酒壶飘然离去,人虽走了,声音却依然回荡在秦雪的耳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秦雪挣扎着从地面上起身,她抬头看了看微微发白的天空,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连沧月怕是永远也感受不到清风雨露了吧,御无双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连沧月可以办到的事情,她秦雪可以办的更漂亮。
连沧月飞身跃进一家四进四出的大宅院,虽然这座宅院并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可是里面清清爽爽,花草繁茂,倒也算得上殷实。
两个丫鬟端着水盆走在走廊上,连沧月悄悄的尾随。
只听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夫人最近又发火了,吓得老爷天不亮就去了司马大将军的府邸之中。”
“听说老爷在外面偷偷养了外室,那外室是元大人送去的,夫人对此极为恼火呢。”
“哦?是吗?听说啊,那元大人也是个怕老婆的主,自己不敢光明正大的养外室,怎么还拉我们老爷下水?”
只听屋内又是哐当的声音,杨建的糟糠之妻唐氏将屋子里的东西砸的精光,可是她仍然觉得不解气,看到丫鬟端上的水盆,便一下掀翻在地上,“你们都给我滚!”
吓得两个小丫鬟立马逃之夭夭。
“夫人这又是何必呢?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见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那女子的眼眸美若繁星,气度冷冽,一头乌黑的发丝束起,虽无任何的头饰却已风华绝代。
唐氏横眉倒竖,肥硕的身体因为气愤不停的颤抖,她用手指着连沧月,
“莫非你就是那个小贱人?”
连沧月勾唇一笑,清绝的面孔俯视着她,宛若寒冰,冰封三尺,让唐氏止不住的发虚。
“杨夫人,你觉得你的男人很有魅力?还是说,你觉得我的眼睛有问题,会看上一个靠抱着司马府大腿来吃饭的糟老头子?”
听到这女人将杨建说的这样的不堪,唐氏的心里似乎松了口气,她随即警惕的看着她,虽然杨府没有司马府的守备森严,可也有家丁看守,这个女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了进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
唐氏紧张的握了握手里的金钥匙,她跟这个女人素未谋面,况且这个女人跟自己的男人又没有感情纠葛,杨建虽然在司马府能说的上话,可也只是芝麻大小的官,军师军师,捧高了是大将军的智囊,可踩低了就是将军府的一个奴才。
况且司马大将军因前线失利,已经成了南诏的笑柄,他一个奴才更是被人任意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