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沧月敏感地感受到了鬼魅的犹豫,唇间浮现清冷的笑容,随意地走到了椅子上,安稳地坐下之后,才佯装无所谓地开口,“没事,说吧,我能够承受得住。”
鬼魅看着一向清冷的女人,脸上的惶然,不由自主地便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是他明白,这个女人永远都不属于自己,即便是他再努力也不过是她心中的一点点安慰而已。
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恐怕永生都不会改变,更何况他在东瀛国的时候便已经听说,豆豆的亲生父亲便是御无双,就连上天都在帮着他们呢!
“说。”连沧月仿佛已经耗尽了一生的力量,越是接近真相,一切就变得更加难以接受,但是她不会选择逃避。
鬼魅看着连沧月坚定的目光,不得不说,“他们之所以让你修炼这东瀛的幻术,是因为你是东瀛国的后人,而且你是轩辕炎的亲生女儿,所以所有的暗杀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连沧月看着鬼魅放在自己面前的证据,东瀛国轩辕炎的血。
她知道只要将这一管血滴在清水之中,然后再将自己的血液滴进去,这一切就都能够确定,但是她却犹豫了。
连沧月可以相信那些想要刺杀她的人,是东瀛国派来的,但是却不愿承认,一个父亲竟然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放弃了她和她的娘亲。
“沧月,你没事吧?”鬼魅看着脸色苍白的连沧月,一颗心有些隐隐作痛,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连沧月。
他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尚且偷偷地问过自己,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能够承受得住吗?
最终他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她尚且没有办法接受,更何况连沧月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
五年来,一直被亲生父亲追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悲伤?他鬼魅始终还是想不明白。
“鬼魅,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连沧月有些无力地开口,心中却陡然之间充满了恨意,这就是她一直想要追查到的真相,这就是她想要寻找的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连沧月在心底不停地质问,手腕紧紧地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指甲嵌入了自己的掌心,顿时有些血肉模糊。
“什么时候能够进入南诏皇宫?”连沧月闯进朱云的房中,看到朱云正靠在椅子上拿着一个瓷花瓶细细欣赏。
朱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手中的青瓷花瓶顿时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他却也顾不得心疼,抬脚迈过那些碎片,朱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走到了连沧月的面前。
手臂一伸,便已经抚上了连沧月的额头,而后喃喃自语,“没有发烧啊?那这是怎么了。”
“那不成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朱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飞快地出了房间门,而后才皱着眉头回来。
连沧月完全不理会朱云那神经质的模样,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如水,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进入南诏皇宫?”连沧月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耐心了,再一次冰冷地开口,带着一种愤怒和不满。
朱云看到连沧月这样急切的样子,心中更是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连沧月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这件事情嘛,明天我再告诉你好了,今日我还没有想好。”朱云斯文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探究。
连沧月在心底冷笑了一番,恐怕并不是他没有想好,而是因为楚墨言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既然你想要你的权利和地位,既然你放弃了我和娘亲,那我便让你尝尝什么是一无所有,我要让西楚灭了你的东瀛,或者你一生都只能听从我连沧月的调遣。
连沧月转身出了朱云的房间,心底一片冰冷。
“你说什么?她竟然主动要求进入南诏皇宫?”楚墨言在朱云禀告完了情况之后,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瞳孔剧烈地收缩。
朱云看着楚墨言的动作,然后再想想刚才自己的动作,瞬间觉得心里便平衡了。
他还以为只有他自己觉得惊讶呢,原来这北甸国的皇帝也是一样的嘛,这样一想,朱云的心中立马变得释然了。
楚墨言沉思,他始终不肯逼她有任何的行动,就是希望能够多看看这个让他心疼的女子,但是这一切仿佛都没有按照他的轨迹在运作,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这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收了手中的折扇,楚墨言匆匆地出了房间,径直走向了对面的沐雪园。
或许是阴雨的缘故,似乎一切都是湿漉漉的,楚墨言一身浅色白衣落英缤纷,脚下的靴子沾染了芬芳的泥土。
他有些不解地望着那房间之那一抹清冷的背影,缓步走进了连沧月的房间之中,嘴角勾起明朗的笑容。
连沧月立在房间之中,嘴角的笑容冰冷,她倒是没有想到,楚墨言竟然这样快便已经来了。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楚墨言立在连沧月的身后,朗声开口,却带着一丝惶恐。
连沧月微微一笑,转过身来,“多谢北甸皇帝美意了,但是沧月还需要准备进宫的东西。”
听着她平静的话,楚墨言的心中微微颤抖,事到如今,他并不想要利用她,“进宫?进宫做什么?”
楚墨言佯装不知所有的事情,纳闷地开口。
连沧月嘴角的笑容不变,他既然不愿意承认,她便也不去揭穿,或许这样才能够知晓他们最后的目的。
“不过是和朱云去看看南诏皇宫而已。”连沧月清冷地看着楚墨言,平静地开口。她现在反而要感谢楚墨言让她学习东瀛的幻术了,那说明他早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看来除了自己,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