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却也不气恼,只是伸出手中的折扇,指了指房间,“我希望我能进去说。”朱云敛了脸上的笑容,郑重地开口。
连沧月清冷地看着朱云,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让御无双知道的好,无奈她只能侧身让朱云进入房间之中。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连沧月关上门之后便不耐烦地开口,似乎不想和朱云在一种空气之下待太久。
朱云看着连沧月急躁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他们越是如此,他设置的险境便也就更容易实现。
“御无双要和我们一起走,你必须答应。”朱云儒雅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意地拿起一杯茶轻轻地放在了嘴角抿了一口,另外一只手上的折扇却始终悠闲地摇着。
连沧月看着朱云那悠闲的目光,心中的愤怒已然到达了定点,手中的梨花针已经飞射出手,“倘若要如此,那我便只能牺牲你了。”
朱云却微笑着看着被梨花针钉在桌子上的衣袖,缓缓地将梨花针取下,斯文地整理了一遍袖口之后,才无奈地开口,“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反正他也是要去南诏的,我们不过是顺路而已。”
“再说了,我要是死了,你的毒可也就没得解了,豆豆的生死我也就保证不了了。”朱云停顿了良久之后,才再一次文弱地开口,狠绝的神色绝对不是一个书生能够表现出来的。
连沧月听到朱云提到豆豆,眼睛陡然之间睁大,手腕一动,腰间的青云剑便已经抵在了朱云的脖颈上。
“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完全控制我?”连沧月清冷地笑了笑,那笑容清冷卓绝,丝毫不染尘埃。
朱云呆愣了片刻,不明白自己是为了沧月刚才的话而呆愣,还是为了她脸上这完美的笑容而呆愣。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将一切都告诉给御无双了,你猜到时候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不会疯狂地攻打南诏?”朱云用折扇将连沧月抵在他脖颈的青云剑拨到了一边,含笑开口,语气满是试探和嘲弄。
连沧月握着剑的手,突然之间失去了力气,倘若他知道她已然快要死了,而任务便是杀了南诏的皇帝,御无双到底会如何动作?
她承担不起这样浓烈的爱情,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一切。
“随便你。”连沧月思考了片刻之后,只能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清冷地看着朱云。
朱云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这就对了,早这样痛快的答应,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连沧月瞟了一眼朱云,而后转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了遥远的月亮之上,这一生他们都要如他所说纠缠在一处了吗?
上天为何要如此对待他们?为何要让他们在那条路上相遇,为何她的儿子偏偏就有着西楚的血脉?这一切既然已经注定,但是为何却又要让他们相互折磨?连沧月心中何其不甘,若是她肯好好地待在西楚皇宫之中,是不是这之后的波折都不会发生?
“好了,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便出去通知陛下了。”朱云最后将折扇敲在案几上,瞬间合拢了扇子,含笑走出了连沧月的房间。
趴在房顶的御无双在朱云推开门的瞬间,旋身而起,几个起落便已经回到了原本和豆豆吃饭的地方。
果然有问题,只是他们瞒着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为什么连沧月那样害怕被自己知道?重新做回餐桌前的御无双突然之间食不知味。
“美人爹爹,你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回来之后就不吃了?”豆豆迷茫而担忧地开口,一双小手轻轻地勾在御无双的手臂上,神情恍惚。
御无双看着豆豆担心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没事,总是会知道的,我们就耐心地等着好了。”御无双目光深邃,语气坚定。
“陛下,今日便在这里休息,明日我们便能够一起上路了。”朱云的声音突然之间打破了两个人吃饭的沉寂。
豆豆听着朱云的话,顿时从座位之上跳了起来,“美人爹爹,你看娘亲答应我们了,你不用离开了太好了,太好了。”豆豆欢快地原地转圈,声音也欢快之极。
朱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斯文地开口,“看来豆豆倒是蛮喜欢陛下的,到底还是骨肉情深。”
御无双听着被朱云加重的最后四个字,心底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的神情却十分的坦然,“那是自然,毕竟他身上带着西楚的印记。”
看着御无双宠溺的眼神,朱云默默地离开。
夜色静谧,一夜无波,转眼之间便到了天明。
正在连沧月和豆豆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御无双却从客栈之中走了出来,一身黑色华服,腰间的白玉配饰随着他的脚步不停地晃动,那紧抿的嘴唇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
朱云看着这样的男子,也不由得心生嫉妒,怎么能够有人生来如此高贵,如此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让他竟然不得不敬仰。
连沧月却在看到御无双的时候,突然转过了头,她很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越是靠得近,越是会带来伤害。
“上车吧?”御无双从连沧月的身侧走过,率先上了马车之后,才将手朝着豆豆伸了出去,目光灼灼地看着连沧月。
豆豆拉住御无双的手,欣然地就上了马车,如此场合,连沧月也只能选择上了马车,“等一下,我还是要和豆豆乘坐一辆马车。”灵谷子在马车的帷幔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施展轻功,直接便钻进了马车之中。
一头撞在了豆豆的膝盖上,嘴角的笑容却始终不变。
豆豆却已经捂住了膝盖,“灵谷子,你,你,哼,我才不要理你。”豆豆生气地转过头,不再看一脸抱歉灵谷子。
灵谷子不知所措地笑了笑,打量了御无双片刻这才嘀嘀咕咕地开口,“一家子怎么都是冰块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