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文舟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不像是来参加家庭聚会,反倒像是参加公司晚宴。
笔挺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的神情还算轻松,以往来到鹿家时稍显冷漠尖锐的气质变得柔和,仍然疏离,但少了刺人的攻击性。
他单手拿着喷水壶浇水,在这个燥热的午后,莫名的悠闲惬意。
鹿天:“哥,感觉你变得有点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有个他喜欢的人即将和他组成一个小家。
鹿文舟流浪的心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他对于自己的过往仍然无法释怀,但他找到了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鹿文舟问他:“有什么不同?”
“更亲和了吧。”
鹿文舟将喷水壶放下,伸手拨弄着沾满水珠的花瓣:“人都是会变的。”所以总要用各种各样的东西才能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比如感情,最好再加上一点现实的利益。
他侧头看了一眼鹿天,说:“小天除外。”
鹿天从小在鹿家长大,在父母的约束以及外界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情况下,他从来都是标准的温润又矜贵的贵公子形象。
从来如此。
鹿天像是一块名贵的暖玉,轻易便叫人自惭形秽。
两人对视一眼,竟然齐齐笑出声来。因为那点人尽皆知又有点尴尬的关系,他们少有这般融洽的时候。
“哥有喜欢的人吗?”
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讨论这种话题的地步,鹿天也不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
鹿文舟以往来鹿家都是下午五点左右,六点半用餐完毕后离开,今天来得这么早是因为鹿严特意叮嘱过。
鹿文舟想到了什么,他身上轻松惬意的感觉一下子烟消云散,眼里流露出些许讽刺,脸上仍然是礼貌的笑容:“如果有呢?”
鹿天毫无破绽的笑着:“挺好的。”
管家上前向鹿天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着鹿文舟说:“大少爷,先生让您进去。”
鹿文舟点点头,临走之前对鹿天道:“外面热,别待太久,我先走了。”
换作之前,他可不会特意关心鹿天。
鹿天的提醒鹿文舟收到了,他也愿意承对方这个情。
他倒是要看看,鹿严,他的父亲准备用他的婚姻做什么名堂。
鹿天目送他离开,仍然在院子里待着。
花园里刚好有一朵花瓣枯萎的花儿,鹿家的花匠拿着一把剪刀正要将这朵逝去美丽的花儿剪去,鹿天上前两步说:“等等,留着吧。”
花匠有些犹豫,鹿天笑着说:“别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主意,不会扣你工资。”
大概是鹿天实在好说话,花匠多嘴问了一句:“花都枯萎了,少爷为什么要留着它?”
他不去看满院娇嫩的花儿,独独爱怜地抚摸着这朵枯萎的花,他嘴角仍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花开花落终有时,一成不变的,多没意思。”
他若是也能枯萎,就好了。
但是,枯萎的花,会被花匠抛弃的。
……
鹿文舟刚一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坐在一侧沙发上,旁边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二人眉眼相似,应该是母女。
徐涵温柔地笑着说:“文舟,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父亲朋友的妻子,姓李,这位是她的女儿文静,今年刚毕业的华清博士生。”
鹿文舟礼貌问好:“伯母,文小姐,你们好。”
李伯母也是满脸笑意:“这就是文舟啊,果然是一表人才。静静,打个招呼啊!”
文静穿着干练,书卷气很浓,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