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等了一会,院子里空落落并无人回答,再次开口:“启禀长老,执法堂押解犯人到此。”
两人又等了一阵,发现仍然寂静无声,互相对视了一眼,想要继续开口时,忽的一道嗓音略显沙哑的老态龙钟声音出现,“知道了。”
此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俞寒便看到一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至,突兀地立在了院子中央,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位耄耋老人。
这老人面色苍白,脸瘦无须,再加上穿了一身白袍,满头白发,整个看上去除了两条眉毛外浑身皆白,一派出尘之气。
终于见到有人出现,押着俞寒的两位连忙又施一礼,恭敬说道:“拜见长老,在下二人奉执法堂蒋副堂主之命,特押犯人打入天涯。”
那白袍老人听完发出一声轻咦,“打入天涯?莫非此人是鬼道巨擘,亦或是魔道枭首?”老人说话时惊疑地望向俞寒,似乎想看出他有何特异之处。
“不是。启禀长老,他是门内触犯门规的弟子,经我执法堂审判,将其打入天涯。”两人恭敬答道。
“触犯门规的弟子?”白袍老人闻言轻抚白须,沉吟了一阵,“他不过炼气之境,修行一道才刚刚抬腿行路,犯了何事竟会打入天涯?”
“这…长老,听堂主说,此人虽然修为低微,却本事通天,所犯之事非同小可,竟动摇了千符殿根基,甚至有倾覆宗门的企图,怀疑其恐怕与敌对势力有关,故而先打入天涯调查。”押着俞寒的另外一位少言寡语之人此时娓娓道来。
白袍老人一惊,重新打量一遍俞寒,说道:“既然是执法堂做的决定,那就跟我来吧。”
老人说罢转身朝院子里头走去,两人连忙带着俞寒跟了上去。
老人跨过院内一座窄门时,忽的消失不见,仿佛钻进了一层气泡中一般,押着俞寒的两人似乎并不奇怪,将他往里一推。
俞寒只觉面部贴上了一层凉凉的白面馒头皮一样,还颇有些香气,随后整个人便一下穿了过来。
老人此时已站到了院中一间好毫不起眼的犹如柴房似的小屋子前,俞寒正奇怪间两臂又被抓住了,两人带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白袍老人并没有直接推门而入,却在门口捣鼓了半天自己的储物袋,两位执事耐心等待,等看到老人终于取出一块厚重的令牌出来,其中一人躬身走了上去,也将令牌取出。
那老人忽的对着小门掐起诀来,随着几波法诀的打入,那扇起先毫不起眼的小门一下发出了阵阵金光,门上符阵从上到下闪耀起来。
见此老人立马将令牌送出,扭头朝旁边执事瞄了一眼,那执事也明白,立刻将手上令牌也贴了上去。
只见小门上金纹浮动,那两枚令牌恰恰落在本该是两扇门环的位置之上,待金光稳固后,“吱呀”一声响,那门朝里打开了。
老人当先走进去,两人押着俞寒紧随其后。屋子里并无其他,只角落处安安静静的布了一个传送法阵。老人袖袍一拂,一股轻柔灵气将屋子里扫了一遍,托着一层灰尘飞出门外,随后便朝传送阵走去。
俞寒到了跟前一瞧这传送阵图,便知近在咫尺,不过却有一点奇怪,按理说短距离传送阵不需辅佐以额外的稳固空间禁制,这阵图却加设了两道。
“走吧。”
白袍老人说了一句,四人一齐走上传送阵,老人打出一抹灵光,在阵图上一片灵光闪动后,一道白色光柱从传送阵上升起,将一行人笼罩其中。
等四人再次现身,面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环绕,将四周所有全部覆盖住,只余一条陡峭纤细的羊肠悬崖山道,隐隐浮现在白云之中。
“你们声音小些,第三太上在此处清修,不要惊扰了太上。”白袍老人一进此处便朝后面轻声说道。
两人一听是第三太上,慌忙微声回答:“在下遵命。”声音细不可闻,仿佛白云一飘便烟消云散了一般。
嘱咐完毕,白袍老人便当先领路,朝着那条隐隐约约白云之中的崖道走去。
此崖道孤孤零零悬于白云之间,甚是寂寥,真好似从天上挂下来的一条布带一样。
此刻走近一看,更是骇人至极,这一条崖道两旁皆为云遮雾绕,神识探去竟是空空如也,只是一条凭空台阶孤悬云中,崖道陡峭至极,时而转折入云不见,时而如笔直倒挂,莫说凡人,便是低阶修士望之也惊魂不定。
俞寒被两人夹在中间向上攀登,道路艰险,一行人沿着崖道转进一团浓浓的白云之中,等到转出云层后,忽见远处一座又似峰顶又似岛屿的岩体,赫然悬于层层白云之上,却好似凭空无所依一般,远远望去真仿若天上遗落人间一座仙山。
毫无疑问,一行人正是朝着那座似峰似岛之物攀登。
登了半个时辰,四人走到了一处悬空平台之上,按照先前景象来看,此时应该已到了那座山峰跟前了,可却反而看不见那峰,只余一片白茫茫云雾缭绕眼前。
平台之上有一座与众不同的传送阵,之所以说它与众不同,乃是俞寒看出此阵虽然表面合为了一座阵法,其实是多个传送阵糅合在了一起,又没有真的另行开创出新阵,或者说像一个有意创制新阵的半成试验品,整体显得有些臃肿不堪。
“你们堂主有没有跟你们说此人要关入何处?”白袍老人走到传送阵前,转身朝二人问道。
“这…”两人面面相觑,“堂主似乎未曾言明,长老就随便选一处空闲洞穴关押一下吧。”
“哼,”老人轻啐一句,“现在执法堂都成了这般模样,这叫什么话,什么叫随便关一下。”
两人闻言立马躬身赔礼,“长老恕罪,或许是堂主公务繁忙,一时疏忽,就请长老做个主选一处地方将此人关上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