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雪站在那里,望着山庄的景色,感觉到薄峥嵘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无奈地开口,“我已经很努力找词汇赞美了。”
“……”
这还是很努力找出来的词是吗?
薄峥嵘被噎得胸口一阵闷痛,好一会儿才道,“在你的想象中,你出国以后,我会对薄栖恶劣到什么程度?”
戚雪停顿片刻,如实相告自己的想象,“给他找后妈,一个不止,两个,三个,再给薄栖生一堆的弟弟妹妹,削弱他在薄家的存在感,到后面,他就只能存在于后妈们的算计和弟弟妹妹的排挤里,身体和人格都受到毁灭式的摧残。”
当然,这是她最可怕的想象。
如果真有这个苗头,她会不顾一切回来带走薄栖。
薄峥嵘听得都呆住了,“我在你眼里就这形象?”
“你性格自我,听不进旁人的劝解,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戚雪说道。
“不会。”
薄峥嵘冷声道。
“……”
戚雪沉默地看向他。
薄峥嵘站在她面前,一双眼锐利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只要在这个世上,我和你之间还有一点单薄的可能,我就不会这么做。”
他是自我,他是有很多缺陷,他也承认,当初不够成熟折磨她、折磨自己很长一段的时间。
可再痛苦,他也不过是希冀着她能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所以他永远不会自掘坟墓。
“单薄的可能?”
戚雪不理解这个话,她这些年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可以误会的可能性。
“你活着,我活着,这就是可能。”
薄峥嵘道。
生离从不是阻断他欲望的原因,死别才是。
“……”
戚雪怔住,有些愕然地看向他,目光停在他眼角的纹路上。
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他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一直那么偏执,时间不移。
一抹冰凉落在她的脸上。
戚雪收回视线仰头望去,多雨的江南又飘起绵绵细雨,缀绿整个山庄,树影摇晃雨雾……
两人站在雨中,谁都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