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只是广西将士并不善于攻城,才会一直困在此处不得寸进的,所以本打算靠着我之前在军中树立起来的些许薄名帮着萧兄催鼓将士们努力攻城罢了。”杨震略微一顿,又苦笑道:“但看了这泗城州后,我却知道自己是太小瞧这些将士,也高看自己了。此城之高之坚只怕还在桂林之上,即便三军用命,以现有的人马,怕也攻不上去哪。”
虽然不想承认,但最后,萧铎还是点头道:“杨老弟说的不错,其实底下的兄弟这些日子里也已拼尽全力了,奈何城中叛军准备妥当,各种防御措施都做得极其恰当,我们也是在损失了近千人后才能真正攻到城下。但随后,便再难有所进展了,城中守军的应对都极其恰当,显然指挥者乃是守城好手,那些土兵也都打定了主意与我们死战到底,故而……”说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杨震安慰似地一拍他的肩头:“所以我也曾想过另一个办法,强攻不成,便当剑走偏锋地用些非常手段。”
“非常手段么?我们也用了,夜战什么的也试过,可城上防范得很到位,我们依然占不得半点便宜哪。”
“不,我想萧兄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谓的偏锋并不是攻城,而是破城的手段。”
“这……两者有何区别么?”萧铎有些糊涂地看着杨震问道。
“当然有了,攻城是需要打破城池,挥军长驱而入。但破城嘛,只要让城里出点状况,让守城的军队自乱阵脚,甚至自相残杀,机会便来了。”
“这却谈何容易?”萧铎连连摇头道,在他看来,杨震这一说法可比挥军攻破城池更难许多了。要知道他们现在连这泗城州都进不了,又谈何使其内乱呢?
“若我说我有办法达到如此效果,不知萧兄可信么?”杨震自信地微笑着看向萧铎道。
这让萧铎猛地一愣,倘若这是别人所言,他是说什么都不会信的,但这话既是出自杨震之口,他却不得不另作考虑了。在稍作犹豫之后,才有些期盼地看向杨震“杨老弟你所言可是真的?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哪!”
“萧兄觉着我会拿这事开玩笑么?”杨震淡然地笑着反问了一句。
“那你打算怎么做?”说实在的,任萧铎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会有什么法子使城中叛军出乱子。
“当然是进这泗城州里相机行事了。”杨震回答得很是干脆。但这话听到萧铎耳里,却让他又是一愣,满脸的诧异:“这……这怎么可能?”
倘若真能进得了这泗城州,他又何必如此焦躁不安,将士们都做出如此牺牲了,大军还上不得城,这杨震倒好,居然给出了个如此轻巧的答案。
若非和杨震的交情不错,又知道他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萧铎都要翻脸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拿这事来消遣自己了。不过即便没有这么做,萧将军的神色依然有些低沉难看,盯着杨震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杨震见状笑了起来:“哈哈,看来萧兄是不懂我的意思了。这泗城州想要攻破了进去自然不易,但只是进去几个人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这是何意?”
杨震也不隐瞒,便把自己的打算道了出来,末了道:“其实此法也非我想出来的,而是来自那位竹空岩。他本就与泗城州的大土司长子岑云汉有些交情,所以对此地的情况最是清楚。”
“此法当真可行么?”萧铎再次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现在我们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所以我打算和他一道用此法进去碰碰运气。就我所知,这城里的情况也并不像咱们所看到的那么平静哪。”
“如此,一切就都仰仗杨老弟你们了!”因为事关重大,萧铎也不再惺惺作态,便即拱手正色道。
“定当不负所托。”杨震也正色地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