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冷不防被一股灼热烫到,她恍然回神,登时叫着跳了起来。
原来她拎着茶壶给茶杯倒茶水,茶水还冒着烟呢,结果因为她又突然兴起发起呆来,水满了都不知道,溢出来的茶水就沿着桌沿一直往下流,全滴落到她的裙子上了。
桑蚕坐在一旁,只手撑着腮帮子,一脸的不解,“姮姐姐,你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的,可是想萧公子了?”
萧公子也不过出谷五日,姮姐姐整个人就憔悴了一大圈,茶不思饭不想的,估计连觉也是睡不好的。不过见不着面而已,公子经常出谷,他也没有多想公子啊,姮姐姐为何会这般郁郁不乐失魂落魄的呢?难道,这便是公子藏在枕头下的书籍上所记载的“相思”?
叶姮拍了拍裙子上的水渍,精神不振地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桑蚕不满地撅嘴,“我已经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姮姐姐若是想萧公子,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去找他吗?
她苦涩一笑,只怕,他这个时候是不想见到她的吧?
她又何苦去自讨无趣呢?
“我去换件衣服。”心情一阵低落,她转身向外面走去,临了揉了揉桑蚕的西瓜头,“冷大哥枕头下的书都是**,儿童不宜,桑蚕你别老偷来看,当心学坏了。”
桑蚕不满地抗议:“我已经十岁了,不是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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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姮回到自己的房间,行至衣柜前,随手拉开衣柜,弯腰翻找衣服来换。
可能是平时的强迫症太过严重了,虽然衣服叠放整齐,但她依旧马上察觉到有人动过她的衣柜。按说,桑蚕和哑婆婆不会擅自动她的东西的,那……只有一个人了。
她心神震了震,立马放大眼睛,一丝不苟地上下搜寻起来。
最终,在最底层抽出了一件黄色的襦裙来。
这是……她捧着手里的襦裙,失神地望着上面凌乱粗糙的针线,俄而,眼眶一阵发热。
当他还是呆子的时候,曾因不小心,将墨水泼到她这件最喜欢的襦裙上,还做贼心虚将裙子塞到石缝里让老鼠搭了窝,当时把她气得半死,掐着他的脖子威胁他学针线,给她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
……
“我会学针线,我会给娘子做一件漂漂亮亮的裙子,娘子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那时一脸的讨好。
她到底因为舍不得他受累,骂过一顿之后也就忘了这事,而这条裙子洗过之后发现残留的墨汁根本洗不掉,又舍不得丢掉,只好忍痛压了箱底。
而如今,她手里的这件襦裙,平白添了一枝艳红欲滴的梅,那几滴墨汁被延伸成了分叉开来的枝桠,再以红梅点缀,栩栩如生,没有一点点的违和。在这枝开得绚烂的梅花上,摇摇曳曳地飘落着几朵白色的雪花,正是他蹩脚的针脚绣成的几朵雪花。
裙子里面还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这些雪花,没有棱角。
没有棱角的雪花,不会将你刺伤。
她咬住嘴唇,仰了仰头,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记得她的话,因为她不喜欢雪,就给她绣了几朵不会冰冷、没有棱角的雪花。
虽然绣得乱七八糟,却是她见过的最温暖的雪花。
蓦然想起什么,她放下手里的襦裙,疾步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