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儿,只是我有一事儿一直想不明白。”椴尘一阵阴阳怪气的狭笑令她不寒而栗,叶姮回头,便见他用手指勾着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唇角蜿蜒开来的笑意却令她一阵心惊,“阮定和再怎么是身强体壮的男子,却到底不懂武功,而情儿你在梅杀宫活了十几个年头,武功造诣早就非常人可及,缘何会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叶姮将发丝从他手里夺回,神色平淡地瞥着他,“我不是与你说过我中了剧毒?那天正好是毒发之日,全身剧痛难熬,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现在她已经完全能够撒谎不打草稿,更别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慌张与不安来。
椴尘凝视着她,眸光带着审视与判断,半晌,缓缓勾唇,伸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轻拥着,慢慢地说道:“剧毒之事,情儿莫要担心,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叶姮知道他已经相信了她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就不介意他趁机揩她的油。
椴尘走后,叶姮又躺在床上养了十来天的伤,期间阮定玥经常过来看望她,每次看到她苍白黯淡的脸色,他眉间的郁结都能夹死苍蝇了,总是轻拍着她的手背,一次次地轻叹:“墨儿,快点好起来,快点好起来吧。”
叶姮凝望着他温和如玉的俊脸,沉默不语。
她其实很想问他,假如她不是他亲妹妹,他还会不会这么关心她。
虽然答案,早就心知肚明。
可她是打自心底喜欢这个温柔的男子,喜欢他有如兄长的温暖和宠溺,喜欢他对待生活的淡泊无争,更对他适时出现拯救了她而感激不尽。
虽然知道自己贪心了,可她自他身上寻到了那种久违的亲情,便忍不住贪恋着这种亲情的温暖。
她是打自心底希望,他能一直是她的哥哥。
“二哥不去打理你的茶园了吗?”她忍不住抬手,抚平他眉心的郁结,嬉皮笑道:“张奔这些天总是杵在我门口当守门神,怕是没空帮二哥拔草了呢。”
自从上次阮定和堂而皇之闯进她闺房作恶之后,张奔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现在整天守在大门外,就是有十个阮定和合力,怕是也进不来了。
“那些茶树再好,也没有墨儿重要。”阮定玥捏捏她的鼻子,端过放在一旁的药汁,“乖,起来把药喝了吧。”
她的脸登时皱成一团,这药的配方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苦的要命,简直是在借故整治她!故而,每天到了喝药的时间,都是她最最痛苦的时候。
不为了不让阮定玥继续担心,就是为了早日摆脱这苦药,她也要快点好起来!
虽然这样想,但是等她全部好起来,也已经是将近一个月的事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叶姮觉得自己的屁股简直要生茧了,在得到大夫的通行令之后,便立即迫不及待拉着柳絮出门散步去。
原本是想偷偷溜出府去逛街的,可一想到下令命她好生呆在丞相府的并非阮尚年,而极有可能是梅杀宫那个可怕又神秘的大boss时,就立马识趣地把这个念头掐死在了萌芽当中。
虽然被困囿于一方天地之内,但丞相府金碧辉煌,且清幽雅致,至少,空气跟外面是一样的清新。
“小姐。”柳絮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叶姮不解地回头,看到她目光不善地盯着前面。
叶姮循着她的目光往回看,便见阮醉意端坐在八角亭里,一脸气定神闲,正在剥着桂子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