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使者怎么说?”晟昭帝对着赵海使一个眼色,转眼看向朱伯,问道:“可是真如皇后所言?”
“陛下若不相信我们的确是被那小公公领来,大可传其相问。至于我阻着娘娘不让进入,无非是我们王爷正在里面换衣物,若就这样给人生生闯入,且不说传出去说楚国这般轻慢欺侮他国王族,就是陛下脸上,也不尽然好看。”
说着,看皇后一眼:“男女大防,这般冒冒然恐是对娘娘名声也不甚好听,更何况诸位夫人小姐都在”
闻此,皇后心下一惊,自己只顾着想要捉奸,却忽略了自己也是一个妇人,如是说来的确多有不便,只是他先前不说,倒当着皇帝的面这样拿来说事,真真是老奸巨猾。
于是忙又道:“陛下,妾身也是因为忧心三公主,一时心急,这才有所疏忽,还望陛下恕罪。”
“罢了。”晟昭帝摆摆手,看着皇后身旁的祁嬷嬷道:“都莫再说,朕相信明王,相信鸾歌。他们二人毕竟是舅侄,更何况连面也没有见上几次,哪里就如这嬷嬷说的这般不堪?便是要一探究竟,也不在这一时,便在这里等着,待明王换好衣物出来再看也不迟,若当真有人,还会给长翅膀飞了不成?”
祁嬷嬷闻此,扑腾一声跌跪下来:“圣上明鉴,奴才万不敢欺瞒圣听。”
皇后心中虽急,但一想之前已经让人钉上了小阁的窗户,进出只这一扇门,便也只好耐着性子等。见祁嬷嬷这般,虽心下不忍,但看晟昭帝一脸漠然,却也不好出声,只能看着祁嬷嬷伏在地上扣头。
晟昭帝心中自有计量,此事事关皇室体面,一个嬷嬷这般狂纵,没有主子点头哪来这般大的胆子?若不出所料也必然是一番闹剧。怪只怪皇后没得想出这般没脑的事情想要来对付明王。若只是旁的人还罢了,牵涉的竟然是楚国皇女,这便没得道理了。
于是他也不看脚下之人,并不顾念她乃是皇后从娘家带进宫中的老人,只当杀鸡给猴看,免得后宫众人整日吃多了没事儿干,什么心思都敢动。
就在这时,红玉轻轻在千华耳畔低语几句。千华稍作思量,问道:“见着了人?”
红玉点点头,千华这才上前几步道:“启禀父皇母后,适才儿臣遣人去永鸾殿看,说是三妹妹现下正在殿内休息”
“此话当真?!可是见到了真人?!”皇后脱口道。
千华道是,皇后的面色瞬间变了几变,登时落败如死灰。见皇帝探寻地看着她,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在寝宫就好在就好”
跪在地上的祁嬷嬷此时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跪在地上的身子抖个不停,但她不管怎么想,都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与此同时,赵海也拎着一个小太监,一甩手扔在帝后脚下。那小太监手上还拿着两个果盘,内里装着的果子吃洒落一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皇后谴开得小太监。
“说!是谁指使你的?竟然胆敢欺瞒圣听,诬陷贵客!在内廷当值居然不知沐春阁东西暖阁的规制划分,这弥天大谎谁人信得?”赵海指着他的鼻子道。
那小太监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话来,只不停地念叨着“冤枉”、“恕罪”之类的话。
“今儿个你要是不说实话,便等着往刑昭司领板子去!”赵海见晟昭帝面色越发阴沉,知道这是龙颜大怒的前兆,忙对着那小太监道:“你若是如实招来,万岁爷指不定还能饶了你的小命儿!”
那名唤小贵子的小太监一听“刑昭司”几个字,登时磕头如捣蒜。
这宫里谁不知道刑昭司的厉害?多少年来,还从来没有人能进了刑昭司的门还有口气儿出来的。于是这才结结巴巴的道出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