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的安阳侯哼了一声,灰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又说道,“老朽来此之前,也是在我金国陛下跟前立了军令状的。”
“严伯伯可不要着急嘛。”
陈仪宁纤纤玉手端着酒杯,冲众人敬了敬,端庄的容颜闪过一丝冷魅,又看向楚天河说道,“想来,陛下只是今日劳累,没精力操办此事而已呢。”
说着,便又会心一笑,问道,“陛下,您说仪宁我说的对吗?”
可楚天河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并不作答。
此时,楚天河心里是这样子的:藏宝图还在姜水若的手中,他自己都没见过什么样子呢,还操办个鬼啊摔!
而南林川则微微一笑,接上她的话茬,又说道,“仪宁姐姐温柔体贴,我觉得一定是这样子的。”
仿佛,他们都商量好了一般,今晚竟然齐齐向他发难了。
“哼。”
久久不出声的楚天河心里气得发疯,便冷冷道,“你们,是打算要逼朕了吗?”
“陛下,您可不能这么说。”
陈仪宁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怒气,也站起身来,为桌上几人满酒,又笑语嫣然的说道,“仪宁不过是奉了母皇之命,前来交涉您们几位长辈先前早就商定好的事情罢了,怎么可能会是逼迫您呢?”
话落,又幽幽的说了句,“国与国之间盟约的事,能叫逼迫吗?该是履行才是。”
这一桌四个人,只有陈仪宁自己是女子,可她的气势却丝毫不输于另外三个男人,甚至,反倒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天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仪宁,冷声道,“仪宁果然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
“陛下您过奖了呢。”
陈仪宁笑着收下这句‘点评’,又故作俏皮的眨眨眼睛,说道,“但就算是您夸奖了晚辈,我们说好的事情,也还是要兑现的呢。”
瞬间,楚天河的脸就更黑了。
“哈哈哈哈,陈国果真是个神奇之地!”
雁雪突然大笑起来,快意的欣赏着楚天河的黑脸就端起杯来痛快喝酒,完后,还赞叹一声道,“爽快!爽快啊!”
“陛下,林川初登帝位,这是父皇有史以来第一次委以重任,还请陛下给个面子,不要让父皇对林川失望吧?”
南林川这话像是在商量,可听起来,也是一点回缓的余地都没有了。
今夜,楚天河必须给出一个答复。
但一直装作无事发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陛下,当年您夺取这片江山的时候,陈国、金国、还有南梁,都曾是您最亲密的盟友,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楚如今国力强盛,还是咱们四国之首,您可不能功成名就之后,便忘了我们吧?”
陈仪宁又适当的补了一刀,偏偏这一刀,又是准确的痛点。
“大皇女此话言之有理。”
安阳侯捋了捋胡子,嗡声说道,“当年,陛下您与我金国陛下结了盟约的时候,老朽便陪在一旁,如今,老朽快要告老还乡,这也可能是老朽能为金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还恳请陛下高抬贵手,给老朽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
这话说的,可谓是非常实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