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氏瞥了眼地上的茶水印和瓷杯碎片,立即心领神会,笑道:“那我就不打搅姑母了,我先回去了。”
赵氏点头,小赵氏便带着碧柔走出了主屋。
小赵氏一离开,赵氏的脸色立即便沉了下来,她原地踱了几步,还是气不顺,挥手将边上一个花瓶扫落在地。
只听一声巨响,西春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
周边的丫鬟已经被赵氏呵斥出去了,偌大的主屋只剩下赵氏和西春两个人。
赵氏看向跪在自己身边的西春,眼珠一转,亲自扶起惊吓不已的西春,柔声道:“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西春连忙否认。
赵氏却是打断她,“我知道,你不必说了,只是今日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当时我若不是摆摆样子给顾倾歌看,如何能将这一出戏眼下去?”
赵氏长长地叹了口气,故作无奈道:“你也跟随我这么对年了,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可别因为今日的事情而心中对我有芥蒂。”
“奴婢不敢。”西春连忙跪倒在地,“奴婢知道太夫人您的无奈和苦楚,奴婢得太夫人厚爱至今无以为报,若是太夫人打骂奴婢心中能好受些,奴婢也是甘愿的!”
“傻孩子。”赵氏搀扶起西春,拍了拍她的手背,状似无意的道:“今日这一切都是顾倾歌的错,哪里需要你替她受罚?只是若是日后顾倾歌还是如此和我最对的话,倒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西春听的心中一凛,有些明白了赵氏的意思。
“太夫人的意思是”
赵氏缓缓一笑,眼睛精光乍现,露出一丝寒芒,“你帮我留意她的举动,若是有什么异样,立即禀报给我。”
赵氏顿了顿,语带怅然的道:“你也知道自从南绣入了四房,我的身边便只剩下你了,也只有你是最合我的心意的,日后你的去处定是不会比南绣差。”
西春连忙表忠心:“奴婢谢太夫人厚爱,太夫人的吩咐,奴婢记下了,定不负太夫人的信任!”
赵氏拍着西春的手背连声道:“好,好。”
可是,赵氏却没有看到西春借着微垂下的头遮掩住的暗色的眼眸。
赵氏说的没有错,西春深得她的心,也是聪慧的,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西春才不会相信赵氏的鬼话。
经过今日的事情,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赵氏的地位今非昔比,即便压着孝道也是不能奈何顾倾歌分毫的。
赵氏已经是强弩之末,顾倾歌却是如日中天,西春若是真的像赵氏说的那样时时监看顾倾歌的举动,那才是真的被猪油蒙了心。
就像今日的情形相反,赵氏压下了顾倾歌,西春也是不可能会按照赵氏的盘算行事的,毕竟,她的弟弟还要靠顾倾歌才能有存活的希望。
因而,西春表面上答应了下来,心底里,却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