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果然是干了几年经侦的刑警,有些门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了可以拿捏何友邦命脉的信息。
何友邦看了眼图片,不由得吞了吞喉咙。
“据我了解您经营福利院整整十八年,中间没有换过其他工作,十年前开始经营养老院,你的工作履历很单一,为什么您的私人账户和关联账户上会有上千万的资产?”
季年把手机屏幕关掉,换了心平气的口吻说:“政府的拨款,爱心人士的捐助,这些加起来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钱,除非您接受了来路不明的资金?”
何友邦紧张地搓了搓双腿,为了隐藏内心的恐慌,他赶忙把手缩回来,交握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时而迷茫,时而紧张,像个不小心钻入下水道里慌乱不堪的老鼠一样。
“这来路不明的资金,我猜想应该是远大集团的某个人给你的吧?”
季年的话音刚落,烧水壶烧开水的“嘟嘟”声像算准了时间一样高鸣起来,刺耳的声音充斥在有限的空间里,何友邦当即怔了一怔,抬起眼皮的瞬间,季年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恐惧。
何友邦动也没动,季年站起来走过去,按了关闭的那个触屏按钮。
“说吧,你为他们做什么能给你这么多钱?”季年坐回来,眼神已经泛着刀光的凌厉之色。
何友邦舔了舔稍显发黑的嘴唇,想了许久,才说:“其实我不要他的钱,他非要给我,他就是让我帮忙照顾一下齐咏娟。”
季年揉了揉鼻梁,没有发火,早就料到这个家伙会欲盖弥彰?
“你说起齐咏娟,正好,齐咏娟应该不是你表妹,你拿着这个当幌子,对齐咏娟明面上是照顾,其实背地里用药物控制她的精神才是真的。”
何友邦的脸突然白了几度,和之前形成鲜明的色差,十指紧紧扣在一起,紧张得整个人如坐针毡。
“何院长,我现在在你办公室里问话是顾忌你的身份,等请你到局里坐一坐的话,你可能要说的话不止这些。”
“不,不,季警官,我真的没做违法的事,我,我在福利院也就是听安排,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相信我,我不敢的。”
“听安排?安排你做什么?”
何友邦无奈地低下头,他在权衡,那件事被查实,他也难逃其咎。
良久,他说:“就是安排我不能让齐咏娟好起来,得让齐咏娟一直疯着。”
季年冷哼一声,直呼其名,“何友邦,你刚才说的是在福利院,不是在养老院。”
何友邦立即矢口否认,“不,我刚才说错了,福利院没什么事,就是安排我来养老院主要是看管齐咏娟,季警官,我这个不算犯法吧,药不是我配的,也不是我喂的,和我没关系的吧。”
季年深吸口气,这个老家伙开始跟他装蒜,现在的表面证据都证实福利院和养老院的幕后大佬就是穆启荣,那么和他相关的利益链一眼就看明白了,他必须得找出证据。
季年站起来,何友邦也站了起来。
“季警官,是问完了吗?”
“你说完了吗?”
“啊!”何友邦懵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我说完了。”
“好,你说完了就好。”季年推开门走出去。
何友邦呆呆地愣在那儿,动也未动一下,直到听到楼道里响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转了转眼球,有点不明所以,说了这么多的话,结果没事了?他赶紧跑到窗户处看了眼,稍许,出现个黑影,就这么走了?
何友邦赶紧拿起电话拨出穆启荣的号码。
季年走到养老院的门口,保安室的保安探出个脑袋,点了点台子上的记事簿,“同志,下次来在这个表上签个名。”
季年微笑着点了下头,匆匆走到一个背风的墙体后面,今天真是妖风大作。
过了会,他仰起脖子朝养老院的二楼瞧了眼。
鱼饵撒了,小鱼上钩,大鱼也快了。
只是,后来让他没想到的是鱼没死网却破了。
……
【头,穆于棠带着安晴回来了,穆于棠让我给你报个信。】
季年看到手机里闪出来的信息,这个叶理啊!真是个乖孩子。
【知道了。】这三个字刚发出去,叶理又吐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