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和木醒从拘留所走出来。
一前一后,默默无声。
上了车后,木醒终于憋不住,问道:“季队,你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年从口袋里掏出烟,弹了弹,又从扶手箱拿出打火机,点上。
抽了一口,对木醒笑了笑,“真亦假时假亦真。”
木醒撇了撇嘴,什么真亦假时假亦真,这还玩上红楼梦那一套了。
季年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回忆许正义当时和他讲故事的情景,那时候他也像木醒一样问是真的假的。
他的师傅也是这么故弄玄虚说:“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时间一长,他记住了前半句,忘记了后半句。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问了一句。
“师傅,如果把这三个人都抓捕归案的话,能得个一等功吗?”
许正义重重地点点头,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师傅看好你,你有鸿鹄之志。所谓莫笑少年年少志,他日凌云自不羁。”
后来的日子里,季年慢慢发现他师傅许正义特别喜欢拽文言文。
想到此,他嘴角微微荡起渐渐的涟漪。
他的师父在他眼前像活了一样。
许正义,这个不过五十岁却满头白发像个七十岁的老头,看的书真他妈的多。
这是季年第一次去许正义家看到他满屋子的书在内心发出的惊叹,读的书多,果然肚子里全是墨水,没事来一句人生哲学,出口成章。
但季年一直好奇拿笔杆子不比拿枪杆子轻松吗?
他师傅却说毛主席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理由真是差强人意。
越想越觉得想念,季年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许正义的备注“古董师傅”跃然而出。
他想了好久,拨出去这个电话,他该说什么。
想得太多就更加犹豫,最后他关闭手机屏幕,收起那浅浅的笑意,将思绪清空。
木醒慢慢悠悠地开着车,经过清思路的时候,她忽然说:“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安晴?”
“不去。”季年干脆得令木醒大为吃惊。
“为什么?”
“回局里,我报告还没写完。”
“停职报告还没写完?写多少天了。”
季年反过来说:“等去了蚬岗分局,你就知道报告多难写了。”
“什么意思?”木醒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