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棠站在国画前,阴鸷的双眼里反射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气,他用力搓了搓双手,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坏水直流,估摸着快要撑破他的肚皮了,他像一头犀牛一样吸了吸鼻子,转身过来望向偌大的落地窗,距离窗外几十米远的地方有双眼睛正在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望远镜静静地看着他。
手机铃声忽然炸响,穆于棠接了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微弱的光透过玻璃窗在他的头上投下一圈黯淡的光影,将他的脸分隔成阴阳两半,显得格外诡异。
“怎么样?赶走了吗?”
“穆总,她要见你,她现在……。”
穆于棠嘴角一牵,打断小郭的话,“我现在没时间,让她明天……”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
冲在前面的是木醒,跟在后面阻拦不住的小郭脸色紧张又不知所措。
“你把安晴关在哪儿了?”木醒警告穆于棠,“我有理由怀疑你非法拘禁了安晴。”
木醒有她自身的优势,在敲了安晴家门很多遍没人响应的情况下,她直接找到小区物业摆出自己警察的身份,怀疑安晴有生命危险,物业管理员赶紧找来专业人士协助木醒进行安晴家,果然如木醒所说,安晴的家一片狼藉,还有些许血渍,这可把物业人员吓坏了。
木醒立刻让物业调取了监控,从地下停车场里看到几个黑衣人把安晴和安晴母亲一起拖进了奔驰商务车里。
穆于棠嘻皮笑脸地说:“木警官,你别诬陷我。”
木醒懒得和他废话,拿出手机放了一段视频,是从物业那儿拿到的。
“这是我怀疑你的理由,你最好把人交出来。”
穆于棠的脸立刻如死灰一般,紧绷着,眼神游离。
木醒把手机收起来,拿出自己的警官证,振振有词,“穆于棠,现在有证据证明你用非法手段带走了安晴和她的家人,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有关规定,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若使用暴力,殴打,侮辱等就不止三年了,现在请你立刻放人。”
穆于棠的脸由紧绷着慢慢变得松弛下来,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下。
“木警官,你和你们季队怎么都对安晴这么上心啊!”穆于棠转身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从大理石的茶几上的木香盒里拿出一根雪茄,不紧不慢地点上。
木醒再一次提醒他,他还是稳坐泰山。
木醒咬了咬牙,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是要等到我拿搜查令才肯放人是吧。”
“木警官,你别急啊!”穆于棠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播放完,木醒的嘴紧紧地抿着,心里有个靡靡之音在耳畔萦绕,她忽然明白了那天季年为什么会在银杏树下愁眉苦脸地抽烟。
“木警官,我前几天去报案,结果季年就把我给打发了,这事你看出点名堂了吗?”穆于棠站起来,走近木醒拍起她的马屁,“木警官,梁副局提醒过我,说你身份特别,让我对你格外关照一下,可我真的是正经的商人,安晴又是我老婆,我和她有点矛盾很正常,何况我去报案,安晴涉及这么严重的事,你们领导都不当回事,你何必呢?”
木醒气呼呼地瞪了穆于棠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刚到门口,便又折了回来,指着穆于棠警告说:“我告诉你,公事公办,你等着。”
木醒心里凉飕飕了,在她心目中一直敬仰的人居然会为了私情而放弃公平正义,木醒被气得浑身不自在,坐上电梯,狠狠按了一层的按钮,好像那按钮是个炸药包,等电梯到了一层,她脚底像踩了风火轮,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刚出了远大金融大厦的旋转门,便看见季年站在那儿,似乎专门在等她。
木醒走上前,仰着脑袋,质问道:“吴思梅的案子,安晴是帮凶,你为什么放了穆于棠这个报案人?就是因为安晴要承担法律责任,所以你就公私不分,罔顾法纪,季年,我们是警察!”
季年三缄其口,这个事不算个事吗?如果安晴是凶手,他又会怎么样?
木醒气急败坏地继续说:“季年,如果这个事被穆于棠小题大做,到时候你会被处分的,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啊!你这么做值得吗?吴思梅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正式结案,就是因为赵文星死了,死无对证,现在有了证据,你不结案,你打算把这个案子弄成悬案吗!”
季年深吸口气,很平静地说:“穆于棠办公室里的那幅国画后面是个密室,安晴应该被关在那里面,你去找郭局申请搜查令,不要告诉梁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