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高的巨大城门,恢宏壮阔,出了城门便是一望无际的群山,据说当年修建化剑城,乃是入虚强者出手,以大能力移山填壑,于万千大山之中,开辟出千里平原,这才建造出化剑城。
即墨一路不回头,他出了城门,便纵向群山,复杂的大山,像一个天然迷宫,他想要躲避追捕,便会简单很多。
城墙高大巍峨,在城墙之巅,耸立着一座大气的楼阁,楼阁之中,有锦衣人嘴角扬起一丝邪笑,“真是一只有趣的小老鼠,挺会打洞偷逃,不过在睿智的猫面前,还是必须臣服。”
在即墨走后不久,有一个白衣修士倒背长剑,衣袂飘飘,腰间系着酒壶,从城门走出,虽有掩饰,但脸上急色显然,他如狂风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城门口。
空山清明,长有无数的穿云树,高大无比,椭圆形的叶子十分可爱。这些穿云树遍布在群山中,每一根都有数百丈的高度,站在树下,真如可以进入云霄。
即墨没有停留,他不知道那两方会纠缠多久,也不知那些神秘人是怎样识出他,所以他进入群山中,一直以极奔驰,绕过凶兽盘踞之地,只用半日,就来到一条巨大的深渊前。
那深渊就像一张裂开的漆黑大嘴,吞天噬地,扭曲重力,并且还有一股可怕的洪荒气息遍布深渊上空,让人心生胆怯,如同巨魔将出,气息沉重。
“没有办法走到对面,只有绕开这条深渊。”几经尝试,即墨决定绕开这深渊。剑州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域,即墨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条诡异的深渊,否则他绝不会从这里经过。
又用了一刻钟,即墨穿行数十里,也没有寻到可经过深渊的通道。
再走二十几里,即墨终于看见一条贯穿深渊的大道,可以直通彼岸,那大道宽处有三丈,窄处只有一丈,想要通过一辆马车,必须小心翼翼,但想要通过一个人,就是通天大道。
深渊上空,弥漫着浓厚的烟雾,那条贯穿彼岸的通道,落在烟雾中,朦胧无形,到了远方,直接消失不见,像是被浓雾突然吞噬,诡异森然。
在道路旁边,耸立着一个二十丈之高的石块,那石块像是从中间抛开,一面光滑如镜,刻着三个鲜红大字,断魂渊。
白衣修士倒背长剑,静坐在巨石上,难以掩盖焦急,即墨尚在远方,他便出声道,“莫墨,血色草原走失,不想我们在剑州又见。”
即墨顺声看去,眼神微微一凝,心神微震,“是他,他不在亘古矢荒,却与我在剑州相遇,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最让即墨心惊的在于,此人将他准确识出。在亘古矢荒他带有面具,现在并未带面具,两次面貌差异巨大,且那张面具还可阻止念神修士的探查。
那人脸上挂着焦躁的温和,白衣胜雪,倒背长剑,腰间系着酒壶,从不打开,缓步从巨石上走下。
“李兄,还真是好巧,远在剑州,竟会相聚。”即墨吃不准李寒为何会出现此处,却依旧唤了一声。李寒就像一个谜,每一次都出现均很突然。
“这并不是巧合,我本剑州之人,来此断魂渊,就是等你。”李寒浅淡微笑,压下焦躁,“那日血色草原走散,我以为再难同你相见,便回到剑州,不想你竟也来到剑州,今日适逢巧合,如果不是你与泼皮麻三纠缠,我们还会错过。”
“原来如此,李兄在此处待我,莫非是想和我共饮几杯。”即墨心中泛寒,紧张戒备,在亘古矢荒李寒虽出手助他,但现在所处境况不同,李寒出现在这里,是何目的,根本就不知道,也可能是为了他的至宝而来。
“看来你真忘了。”李寒叹息一声,脸上划过浓重失望,表情落寞。
即墨微怔,仔细思索李寒话的意味,方记起李寒曾在新辟之路中说保他无恙,但要借他生命之树,不过他亦可跟随前往。“与李兄之约,我怎会忘,只是现在麻烦加身,恐有心无力。”
“我可以帮你把麻烦解决,但你现在须随我前去,用你的生机至宝救一人,不过至少需八日。”李寒明显有些焦急,眉宇之间多有愁色。
“八日……我恐难做到,因为我也时间紧迫。”即墨微微放松,略有思忖,道,“不过我可将生机至宝给你。”
即墨并不会真将生命之树给李寒,生命之树何其珍贵,于整个天下而言,恐怕都是绝株,他是想折下生命之树的断枝,凭着生命之树的生机,一根段枝,便是万般难求的至宝。
李寒面露喜色,却很快冷静下来,竟执着道,“这生机至宝属你,我不能妄意染指。”
“李兄不必推辞,全当我送给李兄,交李兄这个朋友。”即墨终于放松,将最后一点戒心收起,李寒能冷静拒绝诱惑,不是装模作样,这样的人,不应该怀疑。
李寒微微怔愣片刻,道,“也好,我便送你一件道兵,再送你离开断魂渊。在断魂渊深处,有一念神修为的悍匪,你想无损度过,没有那般简单。”
说着便将背上的澜晴剑解下,眼中温和,直直盯视着澜晴剑,面露不舍,看了许久,“我只有这一件道兵,便送予你,不过需过了断魂渊,才能给你。”
即墨微惊,他未想到李寒这般认真,心中最后那丝芥蒂,也缓缓消散,从丹田中抽出一摸灵气,运转到肝脏中,在生命之树上斩下指甲盖大小树枝,送给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