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穆清可以说坑的一手好爹,虽然墨翎国富民强,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墨翎,是在暨墨国土上,两国用的银票都不一样,虽然银子几国都认,却不认银票,因为老百姓都是在本土踏踏实实过日的,除了从商的,大部分都没有出国的想法,所以,只认识银子不认银票。
除此之外,君凤宜是一国皇帝,来暨墨,又怎么会带多少银子?
所以,都得叶大丞相掏腰包了。
叶丞相很憋屈,陛下似乎不知道陌上香坊的东西有多贵,就算采买,那也该事先理好礼单,预算好开支,他也好准备银两呀。
陛下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是微服私访,虽然带的钱足够,但是多的是银票,而且那也是只够他们吃喝,现在哪里能拿得出来给公主置办嫁妆的钱?
君凤宜能知道吗?
绝对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去陌上香坊游走了一圈,看见好看的头面就让人包了起来,看见好看的衣服,也让人包起来,可谓收获颇丰。
陌上香坊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尹穆清的真实身份,是以,也不知道君凤宜和尹穆清的关系。
只知道,主子突然涨了价,想来又有了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叶祁看着陛下如此大手脚的样子,泪流满面,他心中哀嚎,陛下以为这是在逛他的私库么?见到什么都往怀里揣!
眼见自己的荷包空了,某个陛下还没有收敛的意思,连忙上前拦着:“主子,够……够了吧?这嫁妆,除了尹府的,宫里也准备了一份,再加上您准备的,都能从东临街首排到街尾了,公主一定会高兴的!”
君凤宜伸手将叶祁手里拿得单子过来,看了一眼,数了数上面的东西,不悦道:“这才多少?单单这头面才九套,衣裙才十套。胭脂水粉,料子布匹,妆台镜面这些东西都还没有……”
叶祁真的好想扯着君凤宜的耳朵大喊一声,陛下,什么叫做才?不说这些头面衣服,最便宜的都千两白银,您知不知道,就算丞相之女,嫁妆里面多的也才十万两现银,两套百两的头面,其他的衣裙什么的,都是府上专有的绣娘做的,是钱烧的多,才买这么多成衣!
当然,叶祁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笑呵呵的凑过去,委婉的开口:“陛下,再买,微臣和陛下就该喝西北风了!您该不会,回国的时候,还找璟王或者公主借钱吧?”
君凤宜一愣:“……”
没钱?
他君凤宜会没钱?
然,君凤宜有时候虽然脸比谁都厚,但是自尊心比谁都强,他想象不到,自己会沦落到问女儿女婿要钱的地步,打了一个寒颤,君凤宜扯了扯唇角,看了一眼刚刚看上的一个巴掌大,镶金嵌玉的水银镜,有些肉疼的开口:“这陌上香坊的东西也不过如此,爷这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叶祁:“……”
心中一横,追上去,小声道:“陛下,您回去后得将这些钱还给微臣哈,微臣不是贪官,每年的俸禄就那么些,瑾晟也快娶亲了,这彩礼钱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有瑾妍也快嫁人了,她是臣的掌上明珠,嫁妆自然也不能太寒碜,这都是钱呀!”
叶瑾晟和叶瑾妍是叶祁的一对龙凤胎儿女,现在都十八岁了。儿子他丢在军营历练,就没有太早考虑亲事,女儿嘛,小棉袄小宝贝的疼着,哪里舍得太早嫁出去?叶瑾妍从小和哥哥长大,比哥哥还要野,三天两头女扮男装往军营跑,在墨翎算是一个笑话!
哪个规矩的大家闺秀会成天往男人堆里跑?可是,叶瑾妍性格如此,叶祁又舍不得将女儿的腿打断关在屋子里面不让出去,是以只能随她去了!
君凤宜听此,脚下一顿,斜眼看了一眼叶祁,表示很嫌弃:“叶爱卿这是在哭穷?叶大小姐能嫁出去,你该笑才是,若是朕,那假小子能嫁出去,倒贴朕都会笑醒。”
叶祁怒,表示不依!
陛下,来来来,咱们打一架!
本相的女儿哪里不好了?
叶祁忙追了过去。
君凤宜理叶祁才有鬼了!
……
君凤宜在陌上香坊的一言一行,尹穆清都知道,知道某个爹囊中羞涩,灰扑扑的走人,很不厚道的笑弯了腰。
彼时,君凤宜也让人将几大箱子的战利品送来了尹府,用红木箱子还有红色彩带包装的很喜庆,到了大婚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
逛街买东西什么的,都不是男人做的事,逛了小半天,君凤宜额上都浸出了汗水,虽然因为没有买足自己的心意,但是他还是乐呵呵的凑到尹穆清面前,乐滋滋的道:“阿清,今儿个父皇给你选了一些好看的衣服首饰,你瞧瞧喜不喜欢?”
说着,就示意鸢歌将那些箱子打开,尹穆清憋笑道:“恩,陌上香坊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只是,你之前来暨墨是微服吧,带了多少银子?陌上香坊的东西都不便宜,这么破费做什么?”
“咳咳……”君凤宜才不会告诉尹穆清,他们现在真的是拿不出什么钱了,只不过他不担心,反正有楼雪胤在,他去天下第一山庄支一些钱,还是可以的,摸了摸鼻子,君凤宜开口道:“阿清喜欢就好,父皇虽然一向提倡勤俭节约,但是女孩子出嫁只一次,不能大意,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尹穆清也不拆穿君凤宜,忙让鸢歌送来清水,自己亲自拧干了帕子,递给君凤宜,开口道:“擦擦汗吧,外面暑气重,屋里放了冰,这一冷一热的,不将汗擦干,受了凉就不好了!”
君凤宜感动的不行,连忙接过帕子,胡乱的在头上擦了一通。
尹穆清看着,不由自主的笑了笑。